181 符咒（三）[第1頁/共3頁]

秦氏臉上仍淡淡的，問道：“另有旁的符麼？”

秦氏嘲笑一聲，命道：“再搜。”漸漸踱步，走到紅木桌子前，鸞兒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隻見秦氏摸了摸桌上散著的胭脂水粉並頭釵等物，忽用手指著一個上了鎖的文具鏡匣道：“把這翻開。”

秦氏雖不喜鸚哥一副“病西施”的荏弱樣兒，但到底顧恤她誠懇，又曾掉了個孩子，便道：“你不必惶恐，也不必忙著端茶沏水，我們查一遭就走了。”說完命人翻開箱籠查點，又到炕上去翻。公然也從枕頭裡查出一道符，翻開一看卻知是鸚哥從崔道姑那邊買來求安然安康的。

秦氏立起眉毛催道：“把這翻開！快！”

韓媽媽見她嚇得跟甚麼似的，便安撫道：“不是大不了的，彆胡思亂想，今後還是少求這個罷，太太膈應……早點歇著罷，啊。”便甩開手隨秦氏又到鸞兒住的屋裡來。

鸞兒盜汗已從額上冒了出來，顫動手去解腰上的鑰匙，解了幾下方纔拽了下來。韓媽媽接過鑰匙便去開鎖，翻開鏡匣子一開，隻見鏡子一層倒是空空如也，下頭的抽屜裡有幾對兒耳環並三四個戒指，最下一格有一個包了綠布的布包。

韓媽媽拆開看了看，對秦氏道：“這是一道求子的符，內宅裡的小媳婦兒們常常求，原我也見過幾次。”

鸞兒見那符被翻出來，如同掉進了冰洞穴，手腳冰冷，又驚又怕又臊又悔，千百種滋味湧上舌尖，腿一軟栽歪在地上，翻翻眼睛竟暈了疇昔。

畫眉趕緊道：“冇了冇了，隻要這一道，崔道姑是神仙，她的符格外靈驗也格外貴重，哪有如許多銀子請好幾道呢。”

鸞兒站在牆角，已是嚇呆了的模樣。

本來畫眉也同長髮財的嚼過鸞兒舌頭，又因鸞兒素有些架子，是個凡人不睬的，長髮財的早就看鸞兒不紮眼，現在得了機遇，立時便瞪眼嗬叱道：“多嘴多舌，太太可問你話了？”

排闥進屋，早有兩個婆子在屋中看管著，秦氏隻見香蘭剛梳洗過，將頭髮用兩三隻細金髻兒綰成鬆鬆的髻，穿戴繡竹葉梅花圓領袍，底下是白綢闊腿褲兒，臉上一概脂粉全無，卻烏髮白頸，愈顯那芙蓉粉麵，氣韻縹緲。現在香蘭已伸開了，比先前更添些風情麗色，秦氏亦忍不住內心讚歎了聲：“好個嬌娃。”又是一歎，彷彿瞭然為何她兒子非要這陳香蘭在身邊奉侍了，如許的美人兒，連她都止不住顧恤生愛，先前的討厭之情都淡了兩分。可又想到古往今來皆是“因色誤人”，女人生得仙顏固是功德，倘若太美，卻物極必反，反成了好事，何況這小丫環還是頗聰明聰明的，倘若利誘林錦樓失了本心，再調撥生出事端，那還了得。想到此，神采又冷了兩分，在桌旁的圓凳上坐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