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符咒（六）[第1頁/共3頁]

秦氏聽得清楚，眉頭蹙了起來。

香蘭又去看秦氏，聲音軟下來道：“我不懂事，缺了禮數，未曾拜見過太太，太太不喜好我，也是人之常情。我出身寒微，不過飄萍之人，再進林家也非我願。可大爺究竟與我有恩，如許下作的事，我陳香蘭不屑於為之！”

香蘭大怒，剛要斥長髮財的脫手動腳，卻見林錦樓早就一腳踹上去，罵道：“哪兒來的狗在這兒亂吠！甚麼東西，誰給你的膽量，敢隨便支我的人！”

這一眼雖平平，卻冷然刺目，如同刀劍寒霜。畫眉頓時毛骨悚然，渾身打了個激靈，軟在地上，內心又驚又怒。林錦樓親手去扶香蘭便是表白他態度了，畫眉餘光看了暖月一眼，見她已疲勞在地，暗道：“現在這景象，隻好丟卒保車了。”

此時門口有人道：“好了，甭說了。”一語未了，林錦樓已邁大步走了出去，上前便去拽香蘭胳膊，硬生生把她架了起來，說：“噯，噯，爺都扶你了，你還往地上出溜甚麼？大涼的天兒，跪地上不怕跪出弊端麼。”昂首對秦氏道：“方纔兒子在外頭都聞聲了。”說完又看了畫眉一眼。

香蘭輕笑，畫眉荏弱模樣公然是裝的，現在已讓她逼得將近現了形，遂道：“天然相乾。大爺房裡的人，鸚哥誠懇，鸞兒性子魯直，可吵嘴都在臉上，隻要你笑得溫暖東風，骨子裡卻爭強鬥狠，一心要在後宅裡拔尖。我曉得你為人，夙來遠著你，想不到本日還是讓你同暖月一道栽贓讒諂。”

畫眉把手存在袖子裡，雙手捏緊，竟把一根寸把長的指甲生生折斷，臉上仍做了悲悲慼慼模樣，委曲道：“mm說這話讓我真再冇心活著了，我不過同嵐姨娘說了詩社的事，何曾調撥過她？”說完看著秦氏，道：“太太，太太，你可要給我做主！”

畫端倪瞪口呆，剛要張嘴辯駁，卻聽香蘭搶白道：“方纔你跟暖月一唱一和，咄咄逼人，句句利刃，要置我於死地，竟然還說想替我討情，明眼人誰瞧不出來當中的門道？你夙來不是個心腸仁慈之輩。先前嵐姨娘就是聽信你各式攛掇，這才一口答允了辦詩社的事，調撥她與趙氏分歧，你也是一副‘好姐妹，我為你著想’的臉孔。莫非你不曉得嵐姨娘本性爛漫，純真刻薄，不擅俗物？且她大著肚子，本就該放心養胎，就算你不惦記青嵐，倘若真為大爺著想，也該惦記青嵐肚子裡的子嗣，不該挑動她的動機。”

誰知香蘭竟悄悄笑了幾聲，搖了點頭，道：“畫眉，有句話叫‘構造算儘’，你舌燦蓮花，能說會演，又懂察言觀色，討人喜好，從大爺上峰贈的小妾，搖身一變成了姨娘，你莫要覺得你有多高超，把旁人皆當作傻子，背後裡做的那些事，打量彆人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