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花廳（上）[第1頁/共4頁]

林東綾青著臉嘲笑道：“得了，快收了你的貢緞罷，冇瞧見人家身上穿的盤金褂兒？那料子俗稱‘流觴錦”是宮裡都得不著的好東西，一年也織不出半匹。也就你，拿個貢緞就當了寶，那小家子爛氣的東西隻怕人家看不上呢！”

香蘭忍著內心一絲不安閒，微微點了點頭。環顧四周，隻見秦氏所住之處陳列極樸素厚重，不見一絲豪華，椅搭和桌圍皆是一色半新不舊的靛藍縷金的織錦緞。可再細看，卻能瞧出世家大族的秘聞來，那牆上掛著的《初春圖》乃郭熙名作，兩旁的春聯皆是杜環的真跡，長案上設一眉壽萬年寶石梅樹盆景，雖不大，卻滿陌生輝，映亮了半個屋子。

這話一出，林東綾大感驚奇，立時去瞪林東繡，林東繡隻裝冇瞧見。臉上還是笑吟吟的。

吳媽媽笑道：“都是托太太和大爺的福。我那小子纔有了點出息。我本就是林家出身的，可不敢忘本，就算太太趕我也不能走的。”

一語未了，紅箋便撩開簾子，秦氏施施然走了出去，她穿了海藍菊hua刺雁銜蘆hua樣對襟襖兒，下著一尺寬海馬潮雲羊皮金沿邊挑線裙子，頭上戴著金絲八寶髻，小鳳釵和點翠的壓發，白銀垂珠抹額，臉上用了極淡的脂粉，高潔貴氣，威勢實足。

林東繡彷彿冇瞧見林東綾活力，隻笑著對香蘭道：“傳聞你hua模樣畫得好，下次得專門為我畫幾幅，前兒個母親給了我一匹極新的貢緞，又豐富又精密，如許的好東西不能糟蹋了，我想做件衣衫留著過年時候穿。”

香蘭閒坐了一回，聽得外頭模糊約約傳來講笑聲，門簾翻開，林東綾和林東繡說著話走出去，見香蘭在屋裡不由一呆。

話音未落，隻聽林東綾對對吳媽媽道：“傳聞你大兒子邇來出息了，脫了籍在大爺身邊當差。大伯孃說，許過了年就能提個官身，到時候把你接歸去納福。”

秦氏道：“帶到hua廳去。”又閉了眼睛用心敲木魚唸佛。吳媽媽不敢打攪，悄悄退出來，她內心雪亮，秦氏這般是要先殺殺香蘭的威風，現在大爺宅裡的女人，昨兒一早晨就去了兩位，剩下一個鸚哥又不得寵，唯有香蘭最得歡心，秦氏已下決計要收伏香蘭，給個神采實在算不得甚麼。吳媽媽天然不肯觸主子黴頭，出來對香蘭小聲道：“太太還在誦經，你等一等罷。”

綠闌忙著給林家兩位蜜斯泡茶，又捧出螺鈿洋漆八寶盒裡，讓她二人拈裡頭的蜜餞吃。林東繡坐定了，便對香蘭笑道：“總冇瞧見你了，今兒個瞧著愈發標緻，長得如許都雅，怪道大哥哥要藏起來不給人見呢！”

林東綾眨著大眼睛，道：“媽媽不愧是跟在太太身邊出來的白叟兒，曉得本身的出身。還記取不能忘本。”又朝香蘭看過來，歪著頭笑嘻嘻道。“香蘭，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