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博浪（上）[第1頁/共4頁]

戴蓉笑道：“鄙人也願常來常往，隻是林將軍眼界高，流派也森嚴。”

戴蓉一見譚氏這神情，便知有戲，愈發調笑道：“今兒也是合該你我有緣，不然怎就恰好趕上我陪著放表禮，既放了禮，又怎就恰好迷了路，既迷了路，怎又恰好遇見二奶奶，既遇見了，我回身走，偏二奶奶又喚住我，你說，這不是緣又是甚麼？”一麵說，一麵用眼不住的覷著譚氏，丟丟的送了個眼神疇昔。

戴蓉駭一跳，斜著眼看著趙月嬋道：“這是談笑呢罷？林家喜宴壓根未給我下過帖子，且他家流派森嚴，我如何進得去？況就算出來了，又如何進得了內宅，我隻遠遠見過陳香蘭一眼，她又是林錦樓的愛妾，如何給她下藥呢。”

趙月嬋把臉一沉，道：“蓉哥兒，你本身掐指頭算算。近幾個月你在外頭賭債是誰瞞著你爹替你還上的？連我身邊的丫環都偷，這一茬的事兒我還冇跟你爹說呢。我在外頭受了擠兌欺負，讓你乾這麼點子小事給我出氣，你還推三阻四，現在你還欠著外頭一百兩，我原籌算替你還上，再給你五十兩平常裡花消花消，如何，這銀子是找著主兒了？”

趙月嬋道：“你不是常同人吹噓交友遍及麼，今兒個跟某某大人的兒子交好，明兒個又同某某將軍的外甥莫逆。你那群酒肉朋友裡有個叫劉小川的。跟林錦樓友情匪淺。你去逛逛他的門路。”

戴蓉含笑道：“鄙人乃劉小川劉公子的朋友，家父乃翰林院五品侍讀。本日貴府喜宴，劉公子邀我過來相幫，方纔引表禮入庫，返來時暈頭轉向走錯了路，還請奶奶恕罪了。”言罷又是一揖，微微挑起眼往上瞧，見是個非常整齊的小媳婦兒，頭戴掐絲點翠滴珠金釵，鑲八寶的金絲髻，花鈿金簪綴得密實，髮髻油亮光亮，耳上垂著寸長的虎魄耳墜子，脖上掛著瓔珞圈，身穿嶄新洋紅色百蝶牡丹緞子衫兒，下著芙蓉裙兒，嬌滴滴的銀盆臉兒，水汪汪的含情目，因吃了酒，腮上更添紅豔，容色白淨美麗，體格高挑風騷，非常斑斕。戴蓉一見這番描述。便模糊猜著譚氏身份，他本是那等嘲風弄月的班頭，拾翠尋香的元帥，見譚氏這等美麗若三春之桃的，身子已酥了半邊，展顏笑道：“這是林二奶奶罷？小生這廂有禮了。”深深叉手作了一個揖。

戴蓉踟躇道：“我同他不過一處吃過幾次酒，並無太深友情......林錦樓阿誰霸王哪是誰都惹得起的......”言下之意便不肯沾惹。

戴蓉與瓊脂隻在魯家到手了一遭，常日裡眉來眼去恰是打饑荒的時候，現在一見四目便粘上了。瓊脂將戴蓉送到門口，低聲道：“太太說了，隻要你這事做妥了，她自會安排你我相見。去林家的女客裡有她的閨中好友，倘若你未做卻來矇騙她，她也是知情的。”那戴蓉既為了銀子，也為了女色，當即滿口承諾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