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猙獰（四）qian20051978和氏璧加更[第1頁/共3頁]

他剛罵到一半，本來倒在地上的林錦樓俄然彈了起來，從背後一把抱住高瘦男人的頭，手中鮮明握著一把匕首，直直插入那人的脖子，不待他反擊便敏捷退開，一把拽起香蘭，將她拉入懷內，今後退了好幾步，再難行動，不由靠在樹乾上大口喘氣，不住咳嗽起來。

那高瘦男人雙手捂著脖子，掙紮著，瞪著他們二人，臉上儘是驚懼、仇恨、絕望，他大呼著衝來，行至一半腳下便踉蹌起來，身子撲在雪地中，抽搐幾下便再無動靜了。

香蘭摸了摸林錦樓脖子，隻要微微溫熱，她恐怕林錦樓有何不測，不竭搓著他的手和臉，在他耳邊輕聲呼喚著，可她實在太累了，搓了一陣再搓不動，偏又彆無他法，本來她對林錦樓便說不清是感激、憤恨還是那些異化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素，現在見林錦樓一動不動的倒在那邊，不似昔日飛揚放肆，霸道不講理的霸王模樣，彷彿折斷了翅膀的鷹，渾然有力，衰弱無助，此情此景恍若宿世她在放逐途中抱著蕭杭的屍首，聲聲哀號卻喚不回亡夫的命，這剜心砭骨之痛令她再難忍住，撲在林錦樓脖頸邊，哽咽道：“大爺，大爺，你......你......你若醒著便同我說句話，同我說句話罷......”

香蘭大驚，情急之下隻得抄起湯婆子便砸，那人一時未料香蘭發威，頭上結健結實捱了一記，不由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下去，香蘭隻覺頭子森然轟鳴，麵前金星直冒。

香蘭點點頭，她早已又累又餓又乏，竭力將林錦樓架起來，撿了一段樹枝與林錦樓當柺杖，一搖一晃往山下走，走了一回，實在走不動，二人便停下來安息。香蘭轉頭一望，鮮明發覺身後有一抹身影，踉踉蹌蹌的往他們這邊走來，她頓時頭皮發麻，再細心望去，竟發覺跟在他們身後的人竟然是趙月嬋！她披頭披髮，裹著一件大氅，行動盤跚，見香蘭發覺了她，遂止住腳步不動。

香蘭愣住腳步，現在她已自顧不暇。何必招惹這暴虐的女人？遂牽了馬欲走。可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如此風雪之夜，即便再無歹人。躺在這冰冷雪地之上，隻怕也要凍死了。她知己難安，咬咬牙又返歸去，用刀子將趙月嬋身上的繩索磨斷，不再看她一眼，牽了馬回到林錦樓身邊。將他推醒。

香蘭心中實在憂愁，可此時已得空多想。找到一件外相襖子穿在身上，又剝了兩件死屍身上的厚嚴峻毛衣裳、披風等物，用薄毯來包好，背在身上。忽見馬車旁有一摔得四分五裂的大食盒，各色麪點果子滾了一地。她忙把腰上的錦囊解下來，把點心一股腦兒裝了，累得氣喘籲籲。

加了衣裳，又忙了一番，她覺著和緩多了，把冰冷的手放在脖頸上暖了暖。見四下裡仍有馬匹，便欲牽一匹與林錦樓騎。剛走上前，忽聽有嗟歎哭泣之聲，餘光瞥見地上有團黑影不竭扭動，不由嚇了一跳。舉著單刀謹慎翼翼湊上前，卻發覺爬動的黑影竟然是趙月嬋！她衣裳混亂倒在雪地裡，渾身五花大綁，見香蘭上前，雙眼中亦儘是驚奇又湧出絕望之色，不由愈發掙紮起來，目光中祈求之意甚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