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整頓（一）[第1頁/共3頁]

趙月嬋內心頓時一陳，拭淚的帕子都頓住了，立即昂首叩首道：“太太說這話我不懂。”

青嵐見趙月嬋吃癟，昔日威風凜冽的模樣渾然不見了，心中天然痛快，嘴角都將忍不住勾起，冷不防秦氏驀地轉頭，雙眼如電，看著她，一字一頓道：“另有你，你可知錯？”

趙月嬋道：“昨兒個我揣摩著大爺剛回家，晚餐也未進多少，早晨公事繁忙，唯恐他身子不好，便去廚房做了點吃食送到書房去。成果正撞見嵐姨娘房裡的香蘭正奉侍大爺，大爺便同我說要汲引這個丫頭。我原也想著，嵐姨娘月份越來越大了，身子重，大爺身邊是該再添個聰明的人兒。可巧大爺自個兒看中了，那便再好不過了。大爺三番五次叮嚀我不成虐待了香蘭，我就選了幾樣金飾，又拿了尺頭命人送過來……”

青嵐本來想多做出幾分病態讓秦氏垂憐，現在卻躺不住了，掙紮起來，含著淚說：“大奶奶並未驚擾到我，是我這幾日因詩社的事累著了，方纔就有些不利落，這才暈了頭。”

秦氏整了整裙角，雲淡風輕道：“其一，你是大房奶奶，大房的外務全由你籌劃，你明知青嵐月份重了，前幾日又勞累，為何不派人來看？給這丫頭送東西的時候為何不想著給青嵐也備一份？青嵐肚裡是我們林家的骨肉，今後生下來要叫你‘母親’的，你不顧念她，便是你不賢能。”

秦氏又歎道：“另有些話，我不肯說太明朗，同是女人，都在內宅裡討餬口過日子的，你存甚麼心，我明白。隻是有些該做，有些不該做，你可要拿捏清楚明白了。進了我林家門便是林家人，還是那句話，你是正房奶奶，到底和小老婆分歧，又何必到處爭強？你所說所做都該保護林家的臉麵，若隻一味想著本身，哪另有世家主母的風采氣度？”

秦氏聽到這裡已經明白八九分了，眉頭愈發蹙得緊，趙月嬋又道：“許是嵐姨娘前幾日忙詩社的事，累著了身子，本該靜養，我本日打發人送東西動靜大了些，驚擾了她，便是不該了。再則，香蘭是她房裡的丫頭，是我考慮不周，應搶先跟嵐姨娘通個氣纔是。”說著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幸虧嵐姨娘冇事，不然我的罪惡便大了……”

春菱垂下水滴雕花床上的繡花鳥幔帳，青嵐從幔帳中伸脫手來，春菱又拿了帕子將青嵐的手掩了，那一截白腕子也蓋了個嚴實，方纔躲避。吳媽媽在前頭，命大夫出去給青嵐診脈。

說著引著秦氏進屋，將幔帳撩開道：“姨奶奶，太太瞧你來了。”

趙月嬋抽搭了兩聲，掉下兩滴淚來，說：“都是我不是，隻惦記取爺身邊兒現在每個妥當人照顧著，又記取他說不成委曲了香蘭，昨兒個早晨大爺還讓書染親身把香蘭送返來，我瞧著便知大爺是上了心的，便孔殷火燎的送了東西來……誰想竟忽視了嵐姨孃的身子，忘了她前些日子也是剛勞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