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伺候（一）[第1頁/共2頁]

香蘭隻得站住，轉過身來。林錦樓半眯著眼，晃了晃腳道：“把爺的靴子脫了。”香蘭走疇昔半跪在地上，將林錦樓腳上的靴子拔了下來，輕手重腳放在地上，又要退出去。

林錦樓又喚住道：“爺這裡還要人服侍，你要往哪兒去？我餓了，端兩碟子點心來，不要千層酥，如果有湯也熱一碗。”香蘭隻好到背麵的小耳房裡取了兩碟點心，嵐姨娘淩晨用的粳米瘦肉粥還剩下小半鍋，便放在爐子上熱了一碗，放在托盤裡端了歸去。

林錦樓白日鮮少到東廂來，香蘭略一遊移，上前道：“姨奶奶去園子裡漫步了，大爺有甚麼叮嚀？”

香蘭是個聰明人，頓時就明白了，說不清是羞還是氣，麵龐“噌”地紅到脖子根，仍低低垂著頭說：“春菱姐姐比我聰明很多，我是個粗笨人，怕惹主子們活力。”

香蘭垂著眼皮也不看林錦樓，但臉上神態卻極恭敬，道：“回大爺的話，姨奶奶跟菩薩一樣慈悲，待我很好，還賞了好些東西。我剛來，笨手笨腳的，就在背麵做做針線，端茶倒水的有春菱姐姐。”

林錦樓把腳搭在榻上，笑模笑樣的：“要不，轉頭你去專門服侍我？我身邊兒的書染就要出府嫁人，你恰好替了她，你跟著我，我包管不嫌你粗笨……”

香蘭一怔：“奴婢向來不熏香……”

林錦樓靠在榻上，微皺起眉頭道：“等等，誰讓你出去了？”

香蘭冇法，隻得再往前站了站。林錦樓又哼了一聲道：“你把爺當野獸不成，還能吃了你？”香蘭隻得又往前挪了挪，低眉紮眼的開端扇風。

香蘭一呆，拿了八仙桌上的一把雪紈宮扇，乖乖疇昔給林錦樓扇風。扇了幾下，林錦樓瞪了她一眼道：“離爺這麼遠，哪能覺出有電扇過來？”

當下香蘭便端了吃食出去，放在小幾子上道：“湯冇有了，有早上做的粥，還是極新奇的，給大爺熱了一小碗。”

林錦樓不大安閒的挪了挪身子，眯著眼看著麵前的小丫環。香蘭靠他有些近，一縷如有似無的香氣跟著風飄進他的鼻子，直想讓他伸手摸她柔嫩詳確的臉，聞一聞她身上那股撩人的淡香味兒。他是個花天酒地的浪蕩性子，大為意動，心想著若不是在老太太喪期裡，當晚就收個丫頭做通房也不是甚麼大事。他看了香蘭一眼，見她仍未及笄，還帶著些許青嫩，又覺著如果再養養，再收進房也不遲。

林錦樓點點頭，喝了兩口粥，開端吃點心。

林錦樓低笑：“你不做麵前的事兒，轉頭你們主子再把你給忘了。”話裡有話，意態輕浮，帶著憊懶的調調。

林錦樓“咣噹”一聲把勺子丟進碗裡。

屋子裡悄悄的，隻能聞聲廊下掛著的鳥籠裡傳來幾聲畫眉的嘰喳聲。林錦樓微一昂首，隻見香蘭遠遠的站在屋門口，垂著頭一動不動，不由有些不歡暢。他在內宅所到之處，不管男女長幼皆是遠接高迎，點頭哈腰，丫環們搶先恐後的往前湊趣，想儘千奇百怪的招式博他多看一眼，如若平素有哪個丫頭跟他獨處一室，現在早就想著法兒的引他說話兒了。可香蘭卻分歧，彷彿他身上有疫病似的離得遠遠的，連頭都懶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