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見之恨[第1頁/共5頁]

諾海兒一頓腳，狠狠咬咬小牙，“這冇知己的！走吧走吧！今後再不抱奶崽兒了！”

厚重的皮簾打起，一股暖熱氣和著刺鼻的藥味劈麵而來，衝得賽罕不由就皺了皺眉。

“病秧子，一小我撐不住。”

這聲音唧唧扭扭，小蚊子普通，賽罕恰是心煩這一聽感覺不對，一步上前扒開諾海兒，“拿來。”

已是過了卯時，空中的星鬥仍然晶瑩閃亮，徹夜不眠的營地中人聲漸漸多了起來。

賽罕蹙了蹙眉，“許是餓了，冇勁兒。去喂點食兒。”

“不，不可！求，求你！”

“那女人，她剛纔冇哭。”

“做甚麼呢？”

喀勒部落代代繁衍、沾親帶故，乾係龐雜之極。突襲之下，人們毫無防備，故意為侍職在外的親人諱飾卻不及相互通氣，是以冇用多久就出了馬腳：有的人不在一個戶製，卻相互扶攜、叔伯嬸孃；有的人寡淡如水，可兒孫之間卻排了行。一個個落在紙上，左出右進，端端少了中間一個樞紐，如何連結婚戚的，各說各話。

被他猛一鬆，雅予一步不穩，重重摔坐在地上。

賽罕拎著繈褓頭也不回大步出了帳，這事辦得真是窩囊！轉頭，竟是不見那小尾巴，“諾海兒！諾海兒！！”

語音一落她便接了，聲兒不大，倒還清楚。本來她除了鬼一樣的嚎叫還能如常說個話，隻是本想著依仗五哥這幾日的關照總要問個以是然，誰知倒是應得利落。

“那是水。”

低頭看看案上，源源不竭彙入的紙張一點點連成枝叉拚成圖，腦中的脈落與缺口垂垂清楚。

頭一次抱小娃娃諾海兒甚是新奇，可低頭再看，這，這跟小狼崽兒怎的能一樣？阿誰如何揣都不怕，這，這小東西這麼軟，可，可如何好？

當年因著求勝心切儘管往前衝，拖到部下將士食難裹腹、空乏疲累，一仗下來損折百騎，釀下大禍。從那以後，他便每日與兵士同吃同飲，經常辨其穿著神采，日複一日養成了他的慣常。現在見來往兵士挺胸昂首、麵色紅潤，無半點睏乏、溫飽的跡象，這才抬步。

“哎，來了來了來了！”

小諾海兒這才應著聲十足從帳子裡跑了出來，“將軍！”

“嗯。”諾海兒點點小腦袋，“那她是我的仆人？”

“將軍！”

營裡人都曉得，誰如果觸怒了六將軍，活不出去的能夠去求求小諾海兒，隻要她肯去，十之八//九死不了。隻是在這小東西眼裡六將軍是天，神仙似地供著，守在身邊一雙小眼睛黑晶晶閃亮，總像是隨時要撲上去撕咬膽敢靠近的人，小野狼似的，誰又敢等閒招惹？

這小東西實在是個丫頭，隻是活了這十二年從冇人把她當過丫頭。風裡來雨裡去，跟在賽罕身邊毛絨絨的活像一隻小牧犬，隻是這小牧犬不是牧羊，而是牧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