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1頁/共4頁]

他微微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有些發顫，“蓬蓬，諒解我好嗎。”

那頭冇了聲響，我低頭一看，天香躺在我臂彎裡，她嘴角還翹著，閉了眼睛。

我的眼淚劈劈啪啪落在她桃紅色的衣衿上，秀兒在我身後抽泣，身邊男人來拉我的手，“蓬蓬，......”

桃紅的影子跑遠了，晨光之下，天香消逝在半山腰裡，我轉頭扶葉少蘭起來，“葉......葉先生，你......”

葉少蘭冇有理我，他拉著我的手，“蓬蓬，我母親亡了。”

我的眼淚又要垂下來，她眉眼彎彎的，“哭甚麼，滅本身威風，人都是要死的，嗯？”

這條山路有些長，我上來的時候內心孔殷，便感覺走了好久，現在下山，葉少蘭抓住我的手，我心跳得很慢，便感覺路程也冇有那麼長。就如日出日暮，瞬息之間罷了。

天香盯著秀兒，“我瘋了？我瞥見你們這些狗男女就噁心，噁心！”

我扭開首，又聽他道：“少蘭母親被扣於宋家，那封信是無法之舉，少蘭為了家裡的寡母，做了錯事，還請大人諒解。”

天香在馬車裡甜睡，葉少蘭看著我，我說：“她向來愛美，你替她找個好點的處所睡覺，最好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他點頭，說：“好。”

在這紫金山的半山腰上，天香拉起我就將我往背麵推。山地上是雜草，另有滿山坡鋒利的石頭，如果多滾幾圈，下頭便是懸空的山道。天香發了瘋，她當時的力量龐大非常，我往背麵倒下去的時候，一人摟著我，地上的碎石劃破他的衣衫，直到他的肩頭撞到我爹的石碑，我們才停下來。

紙錢熏出的煙往我眼睛裡躥，我用袖子擦眼淚，一張手帕遞過來，我接過擦了擦眼睛，又瞧見一雙繡著白山茶的官靴。

那尖刀自樹上而來，我隻能通過刀鋒判定大抵方位，實在我也不肯定樹上有冇有人，有人的話，隔著如許遠的間隔，他又是如何能做到一刀致命的。我內心迷惑太多，天香猝然斃命，我扯下披帛攀到樹上，那邊底子冇有人影。

秀兒一巴掌落在她臉上，驀的清脆，天香捂著臉，秀兒叱道：“這是你家蜜斯，你瘋了不成？”

“爹，女兒來看你了。”

我擰開首，不知要說些甚麼，我亦不曉得天香在恨我甚麼，我上前去抓她的手，“天香，你是不是懷了那人的孩子，那人是誰？”

葉少蘭的背上滲了血，素淨的赤色透過他的白袍襯著開來，我抿著嘴唇，秀兒將天香的胳膊一扯，“天香，你瘋了？”

他還是握著我的手，我低頭，“先生，我們......”

我實在已經說不上諒解不諒解他，我受過很多苦，他也在受他的罪，我們各自活著，都不得安穩。

紫金山上朝陽初升，我帶著秀兒站在我爹墓碑前，秀兒手裡提著糕點吃食，我給我爹上了一炷香。墳頭上已經有了野草，中間另有一些不著名的小花兒伸展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