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雨夜聽琴[第1頁/共3頁]

剛走了兩步，自陰暗處傳來婉轉的琴聲，在雨夜裡格外清楚。兩人循聲而去，隻見臨水的“聞音台”上，鳳雛正焚香操琴。

酒杯一空，夏月持續給他滿上，盈盈笑道，“喝酒要成雙，劉公子，這杯我陪你喝。”說罷，另取酒盞滿上，淺酌一口。

燭明香暗畫樓深，四個如花女子倚坐在夜幕下，聆聽著樂聲，凝睇著月色，想著各自的心機。

她彈的是春花江月夜，杜安那夜彈奏的那首，隻是琴音滯澀，幾次彈奏數遍，始終不對勁。

秦淮河分外清澈，夜風裡，遠處的山寺遙遙傳來鐘聲。

春花捶了捶酸脹的胳膊，對夏月笑道：“多虧姐姐，我一小我實在對付不來，陪劉公子喝酒倒比洗一天衣服還累。”

采雪取來了琴絃，鳳雛續上斷絃，眺望著夜空，信手彈奏一曲夜靜鑾鈴。

她給劉恪理倒了杯酒，笑道：“劉公子，這是我親手燒得青梅酒，你可喝？”

轉彎推開後院大門，屋外雨已停，屋簷上雨水滴線，打在青石板上，綻放一朵朵雨花。

春花倉猝接過茶盞，“姐姐言重了。”

“蜜斯，要不我們請杜公子再來彈一次。”采雪道。

“不值一提，更何況大氅之事原是采雪之過，她不該逞強肇事，累你捱了這些打。”鳳雛端起茶盞遞給春花，“我代她向你道歉。”

她手執酒壺，一腳踏在繡凳上，眼波似火，燒得民氣肝脾肺俱是火，目光流轉處，燙得人如坐鍼氈。

鳳雛驚詫，“這是他送你的。”

夏月和春花沿著花徑逶迤前行，聽得琴音斷，夏月便對春花笑道，“琴斷情未了，又是悲傷人。”

采雪奉上一盞茶，“喝盞茶歇會吧。老是彈這支曲子，彈了這些天，換一首吧。”

風涼的河風吹過簷角的銅鈴，叮咚作響。

夏月推了一把劉恪理，放下酒壺，對春花道，“走吧，看來是不會醒了，我們去你房裡睡。”

采雪見她真怒了，便不再言聲，“我去取弦來。”

春花見狀，便拾級而上，踏上高台，鳳雛略為驚奇，剛要問她，隻見她自囊中取出那對綠玉耳環，遞給鳳雛，“鳳雛姐姐，這是杜公子給你的。”

“春花，多謝。”鳳雛撫著那對耳環，心境狼籍。

夏月穿戴牡丹團花軟羅裙，濃抹胭脂，三寸指甲染滿丹蔻，雙蛾顰翠眉,綰著高高的靈蛇髻，鬢邊一支金鑲玉孔雀牡丹簪閃爍。

烏雲翻滾，天氣陰沉沉的，冇有一絲風，憋悶得讓人堵塞。

夏月執起酒杯，遞到他嘴邊，軟聲道：“劉公子，你嚐嚐我這酒，隻怕全部秦淮河也不會有更好的了。”

“彆提春花，她現在倒納福了，嬤嬤把她當金子了。”冬梅狠狠捶著衣服，像是那件衣服是春花。

春花含笑道：“我固然不比姐姐聰明，卻也不是傻子。那夜杜公子在我房裡問了一夜關於姐姐的事情，問姐姐愛好討厭，我曾說過姐姐喜好綠玉耳環。我一向想著早些還給姐姐，卻不得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