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家往事[第1頁/共3頁]

母親在一旁和聲安撫，勸她寬解。翠縷端了一桌養心湯藥，紅兒在屋外小聲抽泣。

柳玉言不敢睜眼。她驚駭。

翠縷吐吐舌頭道，“蜜斯，你彆活力，算起來蜜斯你也過了及笄之年，是該出嫁了，俞家上門提親也是道理當中，再說那俞公子，儀表堂堂，我聽人說他也是飽讀詩書，隻是不曉得比不比得上蜜斯……”

唯有柳家大蜜斯柳玉言倒是些安撫，她自幼便與其他女兒分歧，愛好讀書習字，其仙顏嫻雅，才情精絕。

“翠縷，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滿地的紙不曉得揀，倒在那耍貧嘴，我看你是焦急嫁人了，明天我回了夫人，讓你嫁人。”柳玉言佯怒道。

柳玉言忙奪下紙，怒道：“更加冇端方了！”

翠縷不敢作聲，忙蹲在地上的拾紙，瞧著紙上寫了半闋詞：安穩錦衾徹夜夢，月明好渡江湖。相思休問定何如？情知春去後，管得落花無。

她站在窗棱旁，大風鼓盪著她杏子紅的長裙，身材亦輕飄起來，飛上天空。

奇恥大辱，與她和全部家屬而言。

可他竟不要她！他拚儘身敗名裂，也要悔了這樁婚事，那麼斷交！

“俞，俞公子……”她結結巴巴道，“俞公子來了。”

她有力回嘴，乃至說話的力量也冇有，渾身酥軟，隻任由那此中的一名付下銀子，將她帶走。從一個天國帶到另一個天國。

她柳玉言不需求彆人憐憫，更何況是一樁婚事。

將來以柳玉言的資質，再培養一個侍郎閣老也不難。

當時夜幕初上，花燈如晝，琉璃燈火照得閤府如夢如幻。

原希冀能夠送入宮中，力保柳家現世的繁華，卻未想到宮裡傳出話來，聖上金口玉言，以為如此絕色女子，送入宮中，反而孤負了美意，不若許配個好人家，方纔不算孤負她的綺年玉貌。

她記得阿誰雨驟風狂的午後，她展開眼，瞧見的是滿屋的憐憫擔憂之色。

小丫頭紅兒不敢說話，麵色慘白，怯怯望著柳玉言。柳玉言瞧著不對，便問道，“紅兒，如何了？”

在前麵服侍的小丫頭紅兒在門口摔了一跤，翠縷扶起她，笑罵道：“乾甚麼這麼手忙腳亂的？細心著點。”

她見過他，當時他作為未婚夫婿前來送元宵節禮，父親留他用過晚餐，便邀他在府裡觀燈。

他身著絳紅繁華萬年軟羅袍，站在一株梅樹下，漫不經心望著花燈。

最後，她撕下衣袖覆在母親臉上。

她終究開口，要替母親入斂。

她周身素縞，站在鳳棲樓上，衣袂蹁躚，目光清冷，讓人不敢直視。

柳玉言臉皮薄，嗬叱道：“你混說甚麼？紅口白牙的提及這話，倒不羞臊。”

但是，樹大有枯枝，到了這一代，到底不若疇前，柳家十幾位青年男人皆好雜耍戲樂，又或尋歡作樂，流連青樓賭場。

偌大的家屬瞬息之間分崩離析，她瞥見父兄被鐵鏈鎖起關進大牢，家中狼籍各處，古玩瓷器碎了一地，滿地的詩書被隨便踩踏，樹木亦被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