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端陽遊湖[第1頁/共3頁]

柳玉言謝道，“累你替我搖扇，多謝。”

夏月慵懶躺在貴妃椅上，纖纖玉指拈起一顆鮮紅的櫻桃，送入嘴裡。

各家均卯足了乾勁，要較個高低。

正在裡間調琴的鳳雛瞧見了，表示采雪捧出脂粉盒遞疇昔。

當中插著赤金拔絲丹鳳口銜四串明珠寶結，右邊簪著一隻映紅寶石的絳桃，又插著一隻金雀玉搔頭，累累瓔珞珠釵搖擺，鬢後又戴一朵翠艾花。

柳玉言問道，“你這是在做甚麼？”

舞姿妙曼輕巧，行動整齊齊截，一看就是久經練習，引得世人看直了眼。

春花羞慚道，“每次都要費事幾位姐姐替我上妝，真是忸捏。”

沈裁縫來了，量了夏月幾人後，方纔想起春花被本身風俗性打發去顧問人，忙喚冬梅去替代春花。冬梅看著沈裁縫給桃花量尺寸，仇恨不已。

夾竹桃開得正濃，粉紅的花瓣映著一彎碧水，暖紅軟落，飄灑一河繽紛。

年青的貢生們站在樹下，花影裡，用力探頭瞧船上的女子。

河對岸便是貢院，貢生們早已按捺不住，早早擠滿了河道兩旁，隻待看熱烈。

每一艘畫舫全換上嶄新的蓬帳，沿著蓬帳掛滿清閒燈。

金不換亦換最好的衣裳，隻待本日一鳴驚人。

采雪瞧著春花的狼狽樣，亦笑道，“嬤嬤倒真是更加吝嗇了，給你用的還是這類劣等脂粉。”

各種技術人趁機在此叫賣，耍猴唱戲，賣糕點，都想多掙幾個銀子。

幾十個女人呱呱咭咭笑鬨著走上畫舫，常日裡極少有機遇出門，本日好不輕易得了空，個個興趣高漲。

秦淮河上熱烈不凡，數艘畫舫泊在水麵，每一艘均是大紅朱漆漆麵，雕梁畫棟，重角飛簷，甚是華麗。

冬梅搖了幾下竹扇便歇了，她煩透了。

她換上了一件翠綠的衣裙，攬鏡自顧。

她不知如何是好，坐立不安，總擔憂一不謹慎會出醜。

她和春花身量類似，春花一向揀她的舊衣穿。

沿河房屋的門窗皆翻開了，探出無數腦袋，茶館裡更是人隱士海，坐滿了人。

春花的衣裳並未幾，比來多了幾件衣裳，雖也是舊衣，卻令冬梅嫉恨不已。

“這有甚麼，你還替我們幾個都做了翠艾花呢，”采雪拾起地上的髮簪放到一旁，“明天好些人都說你做的艾花簪最都雅，比她們強似百倍。”

引得岸邊的看客紛繁望向這裡。

冬梅瞥了她一眼道，“上妝，待會要去接客。”

采雪細細打量春花，她本日穿的一身天青色軟羅裙，素雅輕軟，烏髮墨雲般落在肩上，甚是亮光。

含香樓亦不逞強，眾位女子坐在船舷旁，紅袖齊招，一起吟唱江南小調。

春花急著挑開額發，卻不謹慎碰到髮簪，髮簪滑落，頭髮亦散落下來。

歌聲軟糯甜嗲，跟著水聲泛動開，且歌且舞，驚破一河春水。

夏月對采雪道，“她的頭髮都雅，又順滑，挽髮髻輕易鬆，倒不如鬆鬆地綰個墮馬髻，隻插艾花倒也新奇清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