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雷雨[第1頁/共5頁]

“天下如何，我一人的所見所想不過虛妄。”蕭正則抬手重拍他的肩膀，“都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可在很多時候，天下事一間滿目瘡痍的破屋子，有人無動於衷，有人拆東補西，乃至有人堆柴燃燒付之一炬……任何人都不能擺佈全域性，我等所能做的，隻是儘本分罷了。”

“那就是難如登天！”昭衍決然道，“非論是誰痛下毒手，待清和郡主一死，朝廷削藩之策必不成能順利推行下去，屆時內憂內亂併發，朝野高低都要大亂，除非……朝廷肯在燎原火起前懦夫斷腕，給出一個能令天下佩服的交代。”

本身將要對上的，就是如許一個死敵麼？

不久之前還是晴空萬裡的彼蒼，現在已是烏雲密佈，悶雷聲模糊傳來，彷彿將要合攏的烏黑棺蓋，沉重壓在統統人頭頂。

昭衍沉默了半晌，終是忍不住問道：“蕭閣主如何看當今天下呢？”

前者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是個死人了，至於後者……倘若傾力一戰，恐怕勝負難料。

他是明人不說暗話，態度開闊風雅，即便昭衍內心五味雜陳，現在也不會思疑蕭正則是真的想給他和寒山一條退路。

心念轉動間，他微微低下頭去，道：“固然，清和郡主若能轉危為安，此局無解自破，但是……”

“出錯落水，溺斃。”玉無瑕斂了笑容，“這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在郡主被確診中毒後，服侍她的人裡裡外外都被換過一批，青鳶身為貼身婢女，又是蕭樓主親身指派的釘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難辭其咎，當晚就被帶去了刑房，蕭樓主命人用了‘雨澆梅花’之刑。”

蕭正則一笑：“我度量不大，也冇吝嗇到會為一句話開罪於人，你且說來聽聽，我自有判定。”

人死萬事空。

“紅霞已迴歸紫電樓，青鳶因擅岐黃溫補之術，故被郡主留用。”

“美人如花，我見猶憐。”

蕭正則淡淡一笑，道：“我確切不怕他翻過天去，他冇那本領。”

“自我重返中原，遇見之人不知凡幾，可非論黑道白道，他們見著了我，總會問一件事……”昭衍麵上笑容褪去，“唯獨您，本該是最體貼此事的人，竟一字不提。”

聽到“雨澆梅花”四個字，昭衍撐頭的手僵了一下。

坐在一旁的昭衍正如有所思，聞言一怔，旋即歎了口氣，道：“紅顏薄命，實在令人悲惜。”

昭衍一愣，隻聽蕭正則語氣淡淡隧道：“於我而言，寒山的代價遠在某一小我之上，即便那小我如何首要，當他不在其位，所謂存亡下落俱冇了意義，姑射仙怕也是如此想的，以是她冇有枉操心力去查證真偽，而是抓緊機遇攫取好處……換作是你，莫非會希冀一個‘死人’返來翻天覆地？”

“郡主自入京以來，太後憐其體弱，特許下榻宮中，常日多在慈寧宮侍疾，非節慶大典不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