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名單[第1頁/共7頁]

昭衍這廂正閉目調息，俄然聽到身邊傳來一聲感喟，他睜眼看去，隻見鑒慧雙手合十，臉上俱是苦笑，本來緊皺的雙眉卻緩緩鬆開，似已做出了決定。

“鑒慧師父，削髮人當然慈悲為懷，但佛門亦有瞋目金剛與因果報應，若一味以德抱怨，又該以何報德？”昭衍對他笑了下，眼裡卻無半分笑意，“你閉上眼，捂住耳，莫看莫聽莫相問，更莫要替那些枉死冤魂為他討情。”

合法鑒慧將近忍耐不住的時候，他聽到了“明覺”這兩個字，不由得渾身一僵，怔在原地。

這些奧妙有大有小，代價亦有貴賤之分，馮墨生將它們分門彆類，無關痛癢的小奧妙能夠拿去做順水情麵，首要些的便運作一二再賣個好代價，至於那少數幾個無價的奧妙，他慣會拿捏作態，卻向來不肯撕口將其泄漏出去，不但是有些東西隻在成為奧妙的時候值錢，更因為這些奧機密命。

聽到動靜有異，鑒慧趕緊回身看來，隻見馮墨生已斷氣身亡，他愣了一下，忙低頭唸了句佛號，這纔看到昭衍有些站立不穩，從速上前扶了一把。

鑒慧的一顆心跌入穀底，渾身僵冷如墮冰窟。

昭衍問了他最後一個題目：“明覺是誰？”

因而，鑒慧隻能轉過身去，低聲唸誦心經，隻是越念越亂，不時從背後傳來的裂響和慘叫仍如魔音，一聲聲過耳入心，攪得他氣味不穩，神思難安。

彼時，昭衍大半心機都放在馮墨生這邊，卻也留了一些在鑒慧身上，這點非常天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可他冇有當即發問，而又反覆問了兩遍，直至馮墨生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才鬆開這軟泥一樣的人站了起來，因為低頭太久，麵前竟是黑了半晌，堪堪伸手撐住了石壁。

操他孃的世道，該死的人！

鑒慧在馮墨內行臂骨被捏碎時就不敢再看，他畢竟是削髮人，雖說犯了殺生戒律，但不是出於一己之私，更不會動用這般狠毒手腕來逼供，哪怕明知馮墨存亡不敷惜，內心也會生出不忍，可冇等鑒慧開口，昭衍滿含冷意的眼神就如劍一樣刺了過來，那一刹時他竟有種被殺死的錯覺。

他是真的不曉得明覺是誰，乃至不曉得昭衍為甚麼會提到這個名字，乃至於死都不能瞑目。

十八年，十八年啊！

古蹟般地，昭衍竟然在這一刻與多年前的傅淵渟感同身受了。

世道多艱，眾生皆苦。

我在做甚麼？

子醜之交，夜深天沉。

這九小我，鮮明是當初飛星盟的九宮之主！

在此之前，昭衍已通過江煙蘿得知琅嬛館前任館主杜若微恰是叛變飛星盟的兩名叛徒之一，也是他出售了九宮名單企圖調換繁華繁華，成果被季繁霜橫插一手，先是獲得名單的擲金樓被白梨率人滿門滅口，緊接著是他本人在上京途中遇襲慘死，而後有一場震驚江湖的大火燒燬了全部琅嬛館，杜若微的親眷與部下葬身於火海中，唯獨杜允之一個無知沖弱苟活下來，九宮名單今後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