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花開花落終歸塵（王敦篇）[第4頁/共17頁]

疼，真的疼，疼的滿頭大汗，他就要支撐不住了，好累，麵前都是虛幻的，就要睜不開眼了。

“好！”他未加多想，脫口道：“你喜好的，我王敦都情願給，但是七日之約還在，統統都要等今晚過後再做決計。”

交戰疆場，誅殺權臣，直到奪下王衍手中的大權，他終究勝利了，直到這時，已經很多年了。他去了佛門之地，欲將兩個弟弟接歸去，他已經站在充足的高度，已經有了庇護他們的才氣，但是二弟不肯返來，他已經是佛門高僧竺道潛，他將一本《般若經》交到他手中，說：“殛斃太重，為佛門所不容，竺道潛欲為大哥贖罪，此生皈依我佛，望大哥好自為之。”

他搖了點頭，開口道：“甚麼傳說？”

她這才忍俊不由，趕快的舉起拿給他看：“處仲你看，它真的在裝死。”

王敦的麵色很慘白，手中的湛盧劍放下，像是不肯看她，緩緩的轉過身去，腳步卻有些踉蹌。她不免心驚，想起方纔的打鬥中，他似是被司馬睿劃傷，因而開口道：“處仲，你受傷了嗎？”

王敦的劍仍舊指著他，褐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諷刺：“想走？除非她誌願跟你分開。”說著，他將目光望向孟央，開口道：“你說了，今晚花必然會開，七日之約未滿，你不能走。”

新婚之夜，他對襄城公主客氣而疏離，他說：“你如果悔怨還來得及，我們之間是好處的互換，娶了你我便是駙馬都尉，將來要以王氏家屬的兵力儘忠朝廷，誓死儘忠，這纔是你父皇想要的，各取所需，是件很公允的事。”

殛斃太重？好自為之？贖罪？他笑了，嘲笑，嘲笑，更是淒然的笑，他不在乎，甚麼佛門，甚麼《般若經》，他呲之以鼻。

追逐著，嬉鬨著，笑聲朗朗，溪流水光潾潾，泛著晶瑩的光芒，就像撒了滿滿的繁星，亮晶晶的。

司馬睿嘲笑一聲，不顧她的禁止，上前兩步，與他麵劈麵的站著，俄然抽出佩帶的寶劍，鋒利的劍身泛著泠泠的寒光，他的眼中閃過笑，但隻覺陰寒：“正有此意，本王冇籌算讓你活著分開。”

王敦好久未眠，司馬睿又趕了一天的路，二人眉宇之間都有怠色，但涓滴不影響這場驚心動魄的廝殺，乃至比疇前更狠厲，彷彿要將畢生的精力用儘，隻剩下無邊無儘的暗中，恨意矇蔽了雙眼，雙眼是血紅的。

他不由笑了一聲，慘白而有力，頓了頓，又沉下聲音：“我王氏世族擁兵自重，一貫為朝廷所顧忌，但現在我王敦對天發誓，隻要她安然無恙，王氏一族將誓死為王爺儘忠，長生永久，永無不臣之心。”

她搖著頭，手在抖，眼中倒是氤氳的潮濕。他怔住，終究讓步的放下劍，一把扔在地上，目光望著王敦：“讓本王帶她走，你我的恩仇今後兩清，今後我不會動你及襄城母女一根汗毛，本王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