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道[第1頁/共4頁]
蔡荃勒住馬韁,停了下來,吏部尚書沈追圓圓的臉呈現在麵前,看那喘籲籲的模樣,大抵也追了一陣子了。
因為有隨行的兵士在,梅長蘇不好多安撫他甚麼,隻能淺笑著道:“大統領親身過來挽救,蘇某銘感肺腑。隻是這裡一片混亂,不便利伸謝,他日必然登門請安,還請大統領到時賜見啊。”
“我籌辦了的,真的,”蔡荃紅著眼睛搶過酒杯,又灌了一大口,“沈兄,你不曉得我有多絕望,多難受……陛下看了供詞,確切是發怒了,他一向在罵譽王,罵他玩弄手腕,罵他欺君瞞上,而譽王也一向在賠罪,說他隻是被逼無法,從不敢驕易皇威……但是重點在那裡?重點不在這裡!六十九條性命,六十九條性命啊!對於皇上而言,這個不值得一罵,對於譽王而言,這個不值得一悔嗎?竟然誰都冇提,誰都冇有看得很嚴峻,他們介懷的,他們放在心上的,到底是甚麼?是甚麼?!”
“你總算開了點竅。”梁帝長長吐出一口氣,有力地向後一靠,道,“你去跟夏江說,朕現在不想聽他喊冤,叫他本身好好想想,想清楚了,給他紙筆,叫他寫摺子上來。”
蔡荃冇有推讓,兩人一同打馬進了沈府。沈追將客人讓至前院小花廳落坐,叮嚀治宴,成果酒菜剛擺好,蔡荃就連續乾了三杯。
“是。”蔡荃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鬆散地行完禮,退出了暖閣。一出殿門,廊下帶著雪氣的冷風便吹了過來,寒意徹骨,可年青的刑部尚書卻感覺內心火辣辣的,灼燒得難受。在外殿服侍的寺人將他入閣前脫下來的披風送過來,他也不披,隻抓在手裡,便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蔡荃凝目深思,似在入迷,好一陣才長歎一聲,又提起酒壺。沈追固然在勸他,但實在心中也是鬱憤,此時倒也冇有勸止,反而陪著他,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
在宮城門外,蔡府的肩輿還停著原處,家仆們一瞥見他便忙不迭地迎上來。可蔡荃卻不上轎,順手拉了侍從的一匹馬,翻身而上,單獨一人朝城中奔去,完整不管身後慌亂的一片。就如許縱馬前馳不知跑了多久,才垂垂聽到有人在前麵叫著:“蔡兄!蔡兄!”
“好了,海量也不能這麼喝,”沈追按住他的杯口,問道,“到底如何了?你穿成如許是進宮了嗎?”
“為了謀得私利,如許草菅性命,已是令人髮指,可更令我感覺心寒的是……為君者對這一點竟然毫不在乎……”蔡荃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目光直直地看著火線,“所謂性命關天,那纔是底線。再如許消磨下去,大梁另有甚麼氣數,百姓另有甚麼活路?如許不把民生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我們將要奉養的主君嗎?”
“誰說的?”沈追俄然一拍桌子,“這話我之前從冇說過,但我現在能夠跟你說,先彆泄氣,另有靖王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