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風起[第2頁/共10頁]

蕭景琰被他自如的神態弄得內心略略發慌，總感覺有些甚麼掌控以外的事情在肆無顧忌地伸展，可細細察時，卻又茫然無痕。

“高公公，你要不要抱抱他？”看著這滿頭白髮的老者眼巴巴在中間保護的模樣，庭生偶然會如許笑著問他，但每次高湛都躬著身子點頭，顫巍巍地說：“這是天下將來的主子，老奴不敢抱……”

“尚陽軍大敗，合州、旭州失守，漢州被圍，泣血求援！”

聽到這個發起，蕭景琰沉吟了一下。國度情勢如此，赤焰舊將們當然不成能置身事外，這個他早就想過。但是細細闡發下來，也隻要聶鋒能夠獨當一麵，恰好他的嗓音有題目，批示起來不免不便利。而其彆人細想起來，為大將足矣，但還不太勝任主帥的職責。

“北境，是我最熟諳的疆場，大渝，是我最熟諳的敵手。”很久後，梅長蘇緩緩轉頭，薄薄的笑意中充滿瞭如霜的傲氣，“或許因為骨子裡還是一個甲士，即便是在這漫漫十三年的雪冤路上，我也隨時存眷著大渝軍方的意向，冇有涓滴的放鬆。說句不怕你惱的話，就算是你，也一定比我更有致勝的掌控，更遑論彆人。擇適者而用，是君主的首責，而你我之間，不過私交罷了。景琰，大梁的存亡存亡，莫非不比我一人安危更加首要？”

梅長蘇向他暴露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道：“景琰，你先彆急著反對，我也不是憑一時意氣提出這個要求的。想當年的聶真叔叔，不也是不諳武力、身材孱羸嗎？他長年在火線，除了最後誰也冇逃過的那一次，他何曾碰到過傷害？此次你讓我去，天然和他一樣，有蒙大哥和衛崢在，你另有甚麼不放心的？”

在一片生硬的氛圍中，宮羽抱琴而出，廊下獨撫。纖指撥撚之間，洗儘柔婉，鏗鏘錚錚，一派少年意氣，金戈鐵馬，琴音烈烈至最飛騰時，突有人拍欄而歌：

“但是兵力並不但單是個數字那麼簡樸，”蕭景琰刀鋒般的目光緩緩拖過殿下諸武臣的臉，“一樣的兵，分歧的人來帶，戰力就不一樣。現在缺的不是兵，校尉以下的軍官建製也很齊備，我們缺的隻是大將，是主帥。諸位軍侯，大梁已經進入戰時，恰是各位為國分憂，建立軍功的時候，不知哪位卿家成心請纓？或者有所保舉也行。”

“對了殿下，”絞儘腦汁後，蔡荃俄然靈光一現，“已複職的幾位赤焰舊將正堪重用啊，雖說……方纔昭雪就派上疆場有些……呃……不過國度危急，他們也是責無旁貸……”

“林殊雖死，屬於林殊的任務不能死。但有一絲林氏風骨存世，便不容大梁北境有失，不容江山殘破，百姓流浪。藺晨，很對不起，我承諾了你，卻又要食言……可我真的需求這三個月。就公義而言，北境烽火正熾，朝中無將可派，我身為林氏先人，豈能坐視不睬，苟延性命於山川之間？從私心來講，固然有你，但我畢竟已是去日無多，如能重披戰甲，再馳疆場，也算此生了無遺憾，所得之處，隻怕遠遠賽過了所失……”梅長蘇用熾熱的手掌，緊緊握住了藺晨的手臂，雙眸燦亮如星，“冰續草是可遇而不成求的奇藥，上天讓聶鐸找到它，便是許我這最後三個月，能夠暫離病體，重溫昔日豪情。藺晨，我們不言大義，不說家國百姓，單就我這點心願，也請你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