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兵營[第1頁/共4頁]

裴通笑一笑，長揖施禮：“阿兄，弟焉敢違禮偏見？此番前來，乃白身而受司徒所遣也。”

本日兩更。

裴該聞言愣了一下，心說黑更半夜的，裴通俄然跑過來做啥？便即擺手道：“就說我已睡下，且待明日朝覲以後，兄弟再相見吧。”

裴該宿世剛好有個同窗姓梁，研討族譜的時候，發明很多彆史記錄，都說梁芬是梁氏南遷之祖，也就是說，終究他攜家帶口，落跑去了東晉……倘若確切如此，這還真是個跑路的大裡手哪！裴該心說我不及也，你若再把我放胡營去，我估計直接他殺了，絕冇有二度流亡的勇氣和信心……

實在貳內心是很想乾掉索綝的，因為那廝實在是個爛貨。僅僅攬權擅政也就算了，若能抗戰到底，即便才氣不敷，亦當憐憫。比如說宋朝的張浚，誌大才疏，富平之敗北得丟臉非常，厥後又措置不當，逼反劉光世部，但裴該對他還是保持著相稱敬意的——因為其人對峙主戰，從不言和啊。再比如宋末的文天祥，實在不管作戰還是理政，才氣也都平平，但屢挫屢戰，終究就義而死，一首《正氣歌》流芳萬古，乃為世代忠臣之榜樣。

但是這路貨品，就連胡人都瞧不起，劉曜當即斬索綝之子而絕其意；及晉室出降後，君臣都被解送平陽，劉聰以索綝為臣不忠，命令將其戮之於東市……

裴該點頭道：“隨口一說罷了，我焉有此意啊……且待先與索、梁二公懇談後，再做籌算。”

與索綝相對比，忠臣誰都喜好，即便不能為我所用，必須弄死，也能夠追贈一個佳諡，以作為自家臣僚仿效的表率——劉聰追贈麴允為車騎將軍，諡節湣侯。索綝若聞此，寧不愧殺？

梁芬早就為裴該安排好了下處，讓他洗滌風塵，好明天一早上朝去覲見天子。就禮法上而言，未見天子，不見同僚，以是裴該住下以後，號令幾名親信部曲前去各處密查動靜，本身籌算等吃過晚餐就早點兒安息的——畢竟連日行軍，他也已經極度的勞乏了。

永嘉五年六月，劉曜、王彌、石勒、呼延晏等攻陷洛陽；胡軍趁勝直進，八月，劉粲、趙染亦克長安，俘殺晉南陽王司馬模。要到這一年的臘月間，賈疋、索綝、梁綜、閻鼎等始推戴司馬鄴於雍，稱皇太子，旋攻長安，翌年四月光複之。當時守備長安的是劉曜，見勢倒黴，遂儘遷城內士民八萬餘口而北遁平陽去了。

裴該無法之下，隻得重整衣冠，命人請裴通出去，一見麵就問：“行之，我初入城，未謁天子，禮不當與卿相見。何事急於見我？”

裴該微微而笑：“彼等武夫，自有此慮……”言下之意，我就不必擔憂啦。

麴允倒尚可留，雖說司馬鄴出降前曾經慨歎說：“誤我事者，麴、索二公也！”但麴允就冇做出過索綝那種無恥之事，他最後是跟從司馬鄴出降，到平陽後見司馬鄴遭到劉聰摧辱，麴允伏地號哭，惹得劉聰大怒，將其下獄，他旋即就在牢中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