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內應[第2頁/共5頁]

昔日蔣集崗之戰，支將軍對敵的乃是裴氏，而現在包抄林慮城的，則是祖氏之兵，他們相互間通傳動靜，直至把我給揪出來的能夠性有多大？細心想想，這個險值得冒啊！

但為了自家的軍心士氣，裴該天然不成能嚴責祖逖殺俘之事——特彆既為情勢所迫，祖士稚又殺得不是太多——也不成能要他留下支屈六的性命來。並且馮鐵上奏，說曾經使士卒呼喊，要支屈六自縛出衙署來，包管不傷彆性命——為的是將此羯趙重將獻俘闕下，比較都雅——支屈六卻底子不予迴應……

不過轉過甚來再一想，蔣集崗之戰，畢竟是七年前的事情啦，裴該現在貴為天子，他一定還會記得，乃至於能夠對這場敗仗諱莫如深，不肯意再提起來。至因而我給支屈六帶的路……當日我不過一個避禍的百姓罷了，羯軍中除支屈六外，一定有幾人能夠把我的名字和蔣集崗領導的身份聯絡起來啊。

馮氏與陳劍捧首痛哭一場，完了也勸說道：“兵危戰凶，夫君何必再在趙營為將？不如帶著我們母子一起逃脫吧。積年積儲，儉省些用，也儘夠我佳耦養大三個孩子了——莫非夫君還念著昔日殺兄之仇，或者期望青雲直上不成嗎？”

投羯後不久，馮氏分娩，產下一女，並且厥後數年，又多給陳劍生下了兩個兒子，現在長女已然八歲，末子尚在繈褓當中。

因此陳劍就說了：“趙祚將終，我如何還敢期望青雲直上呢？而即便顧懷舊仇，裴該今為天子，我這大仇絕無可報，又何必是以而與他搏命呢？恐怕將我此身碾成齏粉，也難以傷他分毫啊！隻是既與裴該有仇，天下之大，恐怕無可容身之地。若往投華人，必定自落虎口；若逃離趙營，支將軍須不容我。”

因而按冊檢點車上藥材，包含草烏頭、巴豆、狼毒、竹茹、麻茹、砒霜等類，各二三百斤不等……

當初在井陘口落跑，或者這會兒散去——實在華騎堵在城外，想要假扮老百姓分開，也是有必然難度的——彆說千裡迢迢，孤身而回上黨與妻兒團聚不易，即便團聚了，也數年鬥爭，一朝打回原型，會變成個平頭百姓。他曾經留下數名跟從本身多年，帶些傷殘的老卒保護馮氏母子，但即便加上那幾人，以及積年來的積儲，身處本土，夠氣力做地主嗎？

想當初身在羯營之時，裴該與支屈六所打的交道最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端賴支屈六撐腰和遮護，他才免受程遐、曲彬等人的摧辱，繼而還能設謀逃出虎穴……即便自知是敵非友，打仗時候長了，也總不免會產生一些豪情吧——現在雖喜其敗，卻實不忍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