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屠兒[第1頁/共4頁]
當然啦,“屠兒”也確切不是甚麼好詞彙,“兒”有輕視意,大抵是因為塢堡主們瞧著本身年紀輕,故此才以“兒”字來定名之……
以是裴該趁機就說了:“我過祖君處,為君壯陣容,隨即便將南下,沿江而歸,以嚇阻江東,使建康不敢掣肘。厥後略加積聚,再可與祖君同謀規複故都,救濟長安。祖君,須知欲速則不達,君此前郟縣之戰,便是積儲不厚,急於出兵,乃至功敗垂成。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若不步步為營,即便取下洛陽,恐也有力再向關中了——君請三思。”
“祖君前番致書說,郟縣之戰固然取勝,所部精銳卻折損甚眾,兗、豫諸堡異心萌發——須知彼輩多是小人,畏威而不懷德,亦不如編戶齊民輕易管理,是以我……”想要細心跟祖逖說說本身幻滅轄區內塢堡的經曆,再一想,這事兒我通過來往手劄也講過不止一遍了,何如祖士稚聽不出來啊,主如果太急功近利了,那我再多費唾沫星子也冇啥用。因而頓了一頓,收束住思路,折歸去說道:“故而裴某來此,是壯祖君聲望,以平兗、豫騷然之態。至於再攻河南,恐怕機會未到啊……”
並且石勒、王彌,乃至於王敦,殺的人也必定比本身多,隻是稍遜於苟晞罷了,就冇人在背後嚼他們的舌根子,如何輪到本身,竟然得此“殊榮”?不過再一想,他也就豁然了,這實在是很簡樸的屁股題目。苟晞殛斃士女,士人間遂得“屠”號;本身殺了幾個塢堡主,故此彆州彆郡的塢堡主天然心驚;至於那些大殺老百姓的,老百姓又冇有話語權,就不成能有甚麼說法傳播開去啊。
祖逖征兵征糧,本來塢堡主們都叫苦,等傳聞了裴該的事蹟,兩比擬較之下,深感祖使君真是賢官。倘若我們不順從賢官的號令,一不謹慎換得“屠兒”過來,到時候恐怕悔之晚矣!
裴該強令甄隨向張平道歉,然後才遣散世人,與祖逖返回閣房。
裴該微微一笑:“這也是必定之理。若無本身權勢,如何同一軍政,擯除胡虜?是以亂世當中,大家可為且欲為曹操!本日之勢,如蛇雙頭,相逆而行,其身必裂。且南北相隔千裡,天子僅一隅之地,琅琊王卻奄有江淮,臣勢既大,朝廷不成不倚靠之,卻又不得不防備之。而若使第五盛長入荊,則陝東大督之任,形同虛設……”
這年代的天下,畢竟還是士人的天下,畢竟還是皇權的天下,一旦背叛,千夫所指,自家陣謀恐怕也會刹時分崩離析……裴該常常想到這點,都不由有些戀慕石勒,外族在這方麵,天然的監禁恐怕多少會小一點兒……
祖逖瞥了裴該一眼:“文約,卿也欲為曹操麼?”
祖逖聞言,不由垂下頭去,很久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