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落雷[第3頁/共5頁]

參軍朱軌道：“此城既堅，非朝夕可拔。臣意將牛羊、糧秣俱存於西平城內，遣重將扼守，大王逼城下寨，臨時圍而不攻。關中聞警，必將遣救兵來，然秋糧未收，恐不能儘出其師，則一二萬軍來，大王可嘗試野戰挫敗之。倘若能敗其援，則城內士心必沮，乃可有望攻取。”

石虎瞪眼嗬叱道：“豈有此理！”

百姓被羯兵以白刃相逼，更每五人以繩索縛腰貫連，哆顫抖嗦地向著城壁前行。間中有人想跑，或是不慎顛仆的，必有羯兵衝上來，不但一刀斷其首級，還將同伍的其他人等一併砍死。就如許一起走，一起鋪下屍身、血漿，堪堪逼近城壕。

是以惡戰了整整一個上午，趙軍兩進兩退，被迫前驅的老百姓都已經死得差未幾了，本身也倒下二三百人，卻終究順利將長梯架上了城壕，開端嘗試向城壁建議突擊。劉央被迫暫棄城外羊馬垣，將守垣士卒通過暗門撤歸城內――至於從城壕裡救出來的老百姓，也不過才四五十人罷了，多數都死在兩邊箭矢之下……

陳川久經戰陣，經曆比麻秋更加豐富，因此並未衝殺在步隊之前，而處於居中位置，一則便利批示和變更兵力，二則安然係數也要略高一些。誰成想陳安策馬疾衝，順利超出麻秋，隨即連殺三名趙卒，就幾近衝到本身麵前來了……陳川吃驚之下，倉猝挺矛相鬥，卻因力量較弱，不能格開來矛，眼瞧著那染血的鋒芒就直朝自家麵門插來！

翌日午後，石虎進入了永安城，麻秋、陳川前去覲見，獻上了昨夜砍下的十多具晉兵首級――實在他們所領的五百健卒，在那仗裡足足死了二十來個。石虎細問環境，陳川仗著能言善辯，代替麻秋回稟，把己方統統失策之處全都給塗抹白了，並說晉兵數量不下五千，我等實在是留他不下啊。

隻聽“嘭”的一聲，這匹秦州大馬的額頭就撞正了麻秋的下巴，差點兒撞碎了牙關。麻秋就感覺腦袋一暈，隨即戰馬抖擻蹄來，正中其胸，直接就把偌大一條男人給踹飛了出去。

纔剛命令鳴金出兵，忽聽又是兩聲巨響，聽聲音不在空中，而在城池方向。石虎就不由含混啊，莫非說天上落雷，打到城上去了不成麼？

石勒固然隻是牧奴出身，但本性聰敏，更加好學，且起兵不久，便有張孟孫主動來投，則其對於軍隊扶植方麵，相對而言是比較正規的――非王彌、曹嶷等流寇可比。厥後僭號，稱王稱帝，收攬了很多故晉將吏，則其軍伍更是日趨正規化。若僅論內部構造力，石虎所部已不在晉朝中軍之下，比起王敦、周訪、蘇峻等部來，更要超邁一頭。

公然城上便不放箭，但百姓既近城壕，才欲止步不前，便為身後的羯兵所推搡，一串一串的，紛繁跌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