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遊戲競技 - 勒胡馬 - 第二章、國破山河在

第二章、國破山河在[第4頁/共5頁]

說著話,伸手就來拉扯裴該。裴該掙紮著搡開他,嘴裡問:“甚麼時候了?”那名官員苦笑道:“文約,卿已昏睡半日矣。天賦放明,胡騎便即殺入城來,王公等儘皆束手,雄師亦瞬息毀滅——現在我等都成為胡虜的階下囚啦!”

裴該往手內心吐點兒唾沫,儘力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隻可惜脣乾舌燥,實在吐不出多少唾液來,估計會把臉上抹得更花——然後重新紮束一下介幘,扶正頭上的進賢冠,一屈雙膝,緩緩坐下,雙手併攏,橫放膝上——就這年代而言,那坐姿算得上是絕對的標準。

裴該長長地倒出一口氣來,重新闔上雙目——本來已經完整垮台啦,冇能逃得了,終究還是當了胡人的俘虜……可我是如何返來的呢?就讓我倒伏在屍堆裡好了,究竟誰這麼多事?唉,這些都並不首要,首要的是果如對方所言,我為甚麼要復甦呢?還不如就此死去為好……

雖說期間相隔好幾百年,詩風、文法不儘不異,但“詩聖”畢竟是“詩聖”,名篇始終是名篇,就算這年代的詩文魁首聽來,也會“不明覺厲”吧,更何況這倆小角色?

就比如說王衍,他在被擒後的漢奸嘴臉彆提有多噁心了,但是石勒終究還是下了毒手哪。

歸正要死,臨死前總不能太掉價吧,總不能跟麵前那些廢料官僚似的,趴地上哀哀慟哭吧?倘若告饒便可得活,倒也無妨試著哀告兩聲,但對於曉得汗青生長的新裴該來講,那美滿是無益之舉。

他目光所及之處,就見大帳門簾敞開,模糊可見數名晉官跪坐於帳內,畢恭畢敬地朝向一名高鼻深目標胡酋——那估計就是胡帥石勒了吧?與之扳談的,大抵是襄陽王司馬範、華容縣王司馬遵,另有宰相王衍之流。裴該還大抵記得史乘中記錄王衍對石勒所說的話——“具陳禍敗之由,雲計不在己;且自言少無宦情,不豫世事;因勸勒稱尊號,冀以自免”。

一個國度,用這類貨品為宰相,滅亡也在道理當中吧。想到這裡,裴該不由嘴角一斜,暴露了淡淡的嘲笑。

裴該,字文約,乃是已故钜鹿郡公、諡號為“成”的名臣裴頠的次子,純粹靠父蔭才得官拜散騎常侍,封南昌侯,屬於不把故紙堆翻爛,幾近找不到名字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角色……

該如何辦纔好呢?晉軍兵卒,多為鄉間愚氓,在冇有將領率領束縛的前提下,完整不清楚本身應當做些甚麼,隻要被動地等候滅亡的來臨;而那些公卿百官,或許還在胡想著一旦遭俘,即便被驅為奴,也另有苟延殘生的機遇……隻要裴該明白地曉得比及天光放亮今後,將會產生些甚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