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捲土重來[第4頁/共5頁]

——————————

參謀錢鳳捧動手劄，來見王敦，就見王處仲左擁右抱，二妾在懷——一妾篩酒以奉，一妾剝了橘子，直接用纖纖柔荑送進他嘴裡。

司馬睿聞言，愁眉略舒，當即拱手以向裴氏：“叔母一番良言，使我有撥雲見日之感……”

錢鳳點頭：“公可攬鏡自照。”

裴氏笑道：“江左不是也有一個管夷吾在嗎？”

不過也說不定，王矮壯在早就被錢鳳的諫言給震驚了，隻是還得找個台階下，因而就藉著照鏡，假模假式悚但是驚。兩名侍妾還籌算往前湊，也想瞧瞧王大將軍在鏡中是何形貌，王敦卻伸手一推，喝斥道：“都是汝等害我，還不速速退下！”

司馬睿皺皺眉頭，垂首不語。

司馬睿是以就說了：“刁協、劉隗等每勸我當親理繁務，不成假權益於彆人，但是叔母曉得，侄兒又無先祖武王（司馬伷）一半的宏誌駿才，揚、江、湘、荊，乃至於交、廣近百郡之事，如何管得過來啊？即便殫精竭慮，江東民生亦不見轉機，且盜匪日夕縱橫，幾欲上奏朝廷，請歸藩讀書而息此重擔於肩了……”

錢鳳答道：“刁、劉之意，為弱江南，而使朝廷不忌，裴公等無後顧之憂。但是以明公之意，莫非是想拮抗朝廷嗎？不過欲為朝廷安寧江上，以成創業之勳罷了。倘若江南久虛，則恐難覓尺寸定國之功，畢竟下於裴、祖——刁、劉等短視，慮不及此，因此亂政。

等把侍妾們都趕走了，他才離席，朝著錢鳳深深一揖，說：“我一時胡塗，竟然不覺……幸得世儀良言相勸。少頃便開後門，驅諸婢妾，任其所之——但願世儀能夠諒解我啊。”

他向錢鳳解釋：“茂弘在建康，得吳興太妃之助，已重歸政，足以拮抗刁、劉；但是……不知為何，他又薦庾元規於丹陽大王……”

司馬睿中人之資，唯仁厚罷了，他本來就冇有統馭全部江東的才氣，端賴以王導為首的“百六掾”幫手，才氣勉強垂拱。但現在僑客連續北歸，江東人才殘落，就連王導都臨時靠邊兒站了，很多事件都需求司馬睿親曆親為，他實在是忙得跟狗一樣……

錢鳳連聲說不敢，這才把王導來信雙手奉上。王敦先請錢鳳坐下，然後翻開信來一瞧，先是喜上眉稍，隨即卻又抿了抿嘴，麵露不懌之色。

司馬睿悄悄歎了口氣：“本以彼等為天下才傑之士，現在才知，不過一州一郡之能罷了，如何能為孤分擔六州之政？權益確乎不成下移，然昔齊桓公兼任管仲，安閒吃苦而能國度大治……”

錢鳳見此情狀，被迫才進門便即止步，隨即悄悄痰咳一聲——這是提示王敦，我有要事稟報，明公還是從速讓侍妾們先退下去吧。

司馬睿悄悄點頭：“彼等皆為忠臣，何如政見不一。據刁、劉所言，王茂弘居於建康中樞，王處仲擁強兵於江上，將相一門，互為表裡，實為亂國之征——此言也不為在理。隻是，茂弘任事之時，我又何必如此愁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