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耳目[第1頁/共5頁]
裴詵、裴暅自去歲分開秦州,北投涼州後,現在又間道而歸長安,不但他們兄弟倆來了,還帶來了三名從兄弟——裴軫、裴丕和裴彬。
再說劉琨,兵敗後被迫逡巡於雁門、新興之間,糧草殆儘,部眾離散,即便冇有羯軍催討,也一步步地走向窮途末路。他還希冀鮮卑拓跋氏能夠出兵來援,起碼再送我幾萬牛羊以放逐糧吧,但是數番遣使,卻搬不來一卒、粒米……
因而拱手,並且竄改稱呼道:“明公既然有命,詵焉敢不從?但須細問,表裡之事,莫非一以委我不成麼?”
裴丕道:“阿兄所慮是。以弟看來,若欲脫穎而出,必掌兵柄乃可!”
至於成皋關以東的對外諜報事情,他早就已經委任給王貢了,現在王子賜就逗留在東莞郡內,麵北背南,前麵兩隻眼睛一盯石勒,一盯曹嶷,背後還要長眼,瞄著建康。
裴該傳聞西眷一下子跑來五兄弟——還不算照顧的家眷、疏族——不由大喜過望。先不說親戚乾係相對會信得過一些,即以家屬秘聞而言,姓裴的天然就會比那些二三流家屬後輩要強啊。比方說上一代,即便不提老爹裴頠,那裴邵、裴遐也皆一時俊彥,裴嶷的才氣還就擺在本身麵前哪。
劉琨苦笑道:“祖士稚數次來信,要我警戒羯奴,我不在乎,遂至於此……現在哪另有臉孔去與他相見?何況千裡隔絕,胡、羯縱橫,我等又怎能夠到得了河南?”
裴軫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因而諦視裴丕,說:“文質(裴彬)體弱,難改武事,唯我兄弟乃可投筆從戎——我當尋機表示文約。”
裴該即在府中設席,接待本家——裴嶷和裴通天然也過來了,唯有裴開、裴湛出守在外,不能與會。堂上一溜食案,叔侄、兄弟們其樂融融,後堂則由荀灌娘主持,接待諸裴的妻室。
倉猝問道:“可有尋醫診治?病因為何啊?”
拓跋鬱律纔剛繼位,部族渾家心不定,這時候哪有閒心再去拉劉琨一把啊?
就在劉琨喪失晉陽以後不久,裴該在長安迎來了一大師子本家親眷。
裴詵見狀,倒也不覺得忤——那小子甚麼本性,我可比你裴該要熟——因而笑笑,端起酒盞來講:“昔日賈思範(賈模)在朝,諸賈並列朝堂,進不能改正得失,退不能善保家門,畢竟無用。不如我裴氏,成公(裴頠)並不援引兄弟,或守外郡,或入東海王幕,雖逢大難,亦多得保——我今也不求朝官,唯望入幕,善輔文約,且可日夕向文冀叔父請教,以廣學問。”
他早就已經傳聞了,裴詵在上邽設謀,扳倒了張春、楊次,那小把戲玩得彆提有多純熟啦。不過詳細該如何用裴詵,他還在考慮當中,以是也不把話說死,隻道:“即便入我幕中,莫非就不能兼領朝職,如文冀叔父麼?兄等亦不必太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