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逃亡[第2頁/共4頁]
關頭對方都是胡人,如果晉朝軍閥,乃至於流民、草寇,說不定都先投降再說,免受無儘的痛苦。而麵對胡人,即便幾百年後都會融入中華民族,說不定此中某一個還是兩千年後本身的旁係先人呢,現在他們可都是搏鬥漢民的劊子手,本身內心這道坎兒是不管如何也邁不疇昔的。
晚間安營的時候,蘷安直接把裴該給安排在了馬廄裡,仍然用繩索緊緊拴在一根木樁上。裴該瞧著四周的胡人牧奴並不如何太存眷本身,就偷偷掙紮,想要磨斷手上繩索。隻可惜四周找不見任何利器,這用繩索磨木頭,說不定先斷的反倒是木頭——所謂“繩鋸木斷,水滴石穿”是也——當然啦,那很多長時候就不好說了。
他警戒地打量著四周的胡騎,瞅準一個機遇,抬高了腦袋,全部身材都伏在了馬背上,雙腿儘力夾緊馬腹,隨即腳根猛地用力一磕,坐騎吃痛,嘶叫了一聲,公然抖擻四蹄就開端加快,所朝的方向,恰是那片鬆林……
並且他白日被拖了好幾裡地,接著又給綁在馬背上,跟從胡漢兵行軍,這年代還冇有馬鐙,馬鞍也不見得舒暢,他前一世本來就冇如何騎過馬,這一世的軀體也貧乏馭馬經曆,能夠固執地用雙腿夾住馬肚子,踞在鞍上不掉下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一起顛得渾身高低無處不痛,精力和體力的耗損數倍於往昔。是以比及入夜今後,纔剛磨了不長時候的繩索,裴該就實在扛不下去了,竟然腦袋一歪,再次昏睡疇昔。
石勒嘴角一撇,淡淡地苦笑道:“臨之以威德,施之以恩德,而仍然不肯降順的,張先生曾經跟我提及過,古往今來也有很多——那才真能夠被稱作‘義士’哪。”89
算了,想那麼多乾嗎,辯不過就不辯唄。辯論能夠困難,破口痛罵莫非還不會麼?歸副本身是果斷不降的,若使張賓也铩羽而歸,說不定石勒就隻好下定決計,給本身來個痛快的啦。
但是眼瞧著眼中的鬆林逐步放大,隻差一步,此番逃竄打算就能勝利——起碼是勝利了第一步——俄然之間,就聽身後一聲呼哨,裴該胯下坐騎腦袋一歪,驀地間“刹車”。裴該促起不料,直接就順著馬脖子朝前麵出溜下去了,臉先著地,摔了個七昏八素,半天掙紮不起來。
石勒是怕裴該和蘷安結下深仇,則將來同殿為臣,一起幫手本身,到時候文武分歧,乃至相互攻訐,說不定會壞大事。現在裴該還不肯歸降,你稍稍虐待他,讓他吃點兒細糧,喝點兒涼水,穿件破衣服,跟在馬屁股前麵跑幾步,那都是小事兒,可如果讓他臉上落了疤,這票中國士人最好臉麵,他必定記恨你一輩子呀,卻又是何必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