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陰溝水[第1頁/共5頁]

幸虧很快，熊悌之率部也趕了上來——他怕功績都被陸和一人搶去，故此也是連夜行軍的——二督聚在一起商討，熊悌之就想後退，陸和擺手道：“不成。胡賊多騎，我等多步，四望又多平原，無險可守，退則必被追及……我寧向敵而死，毫不背敵而亡！”

大黑天的，高山行進還則罷了，遇有深溝，那真的過不去，乞活軍才被迫隻得紮下營來。

劉丹聞言，不由吃了一驚，倉猝轉頭望去，當場就被朝陽晃花了老眼……他隻好抬手拭淚，同時問劉乂：“敵前出多少人？陣列、速率如何？”

陸和說我不求勝算——“但求殺賊！今我等即便死於此處，也需求殺傷兩倍於己的胡賊，方能閉眼。如果掉頭逃去，則‘武林營’將永難在甄蠻子麵前抬開端來了！”

天還冇亮，劉丹就命親信部曲數十人監押著陳川，涉渡暗溝水，進入乞活的營寨。這會兒乞活營中正亂呢，很多人想要趁夜落跑，也有人說不如乾脆降了徐州軍吧——本來就是友軍嘛，我們又……本人跟他們又冇有仇。各隊正副軍將紛繁簇擁到大帳前，但願陳川儘快拿個主張出來，但是不管如何鼓譟、呼喊，就是不見陳川出來。

“都督嘗言，未曾當勁敵者，不成說是強軍。本日非論勝負，此戰將卒若能得生者，必為我營今後的中堅……都督如何說來？是種子，是種子！即便全都喪命此處，隻要不偷死逃生，將來中營（指高樂本營兵馬）仗著同袍餘澤，都可在他營將卒之前橫行無忌，高督也必才氣壓那南蠻子！”

劉丹大喜，當即恭賀劉乂道：“上天以此資殿下也！今我軍數倍於敵，當逆之於暗溝水上，若能將之全殲，裴該必定膽落，不敢再踏入司州一步。我等進屯封丘，複據陽武，便成安穩不搖之勢。”力主連夜進兵，爭奪拂曉時分與敵軍對戰。

中間人倉猝勸止，說陳川當然可愛，但他畢竟是陳午的叔父啊，你衝犯了他，陳午還不得砍了你的首級去？先前說話的一歪嘴：“我等殺了陳川，便去投豫州，或投徐州，明……陳午本事我何？！”

劉丹撚鬚而笑：“殿下過慮了。確切，若我方隻要老弱與氐、羌，恐難取勝，但另有本部精兵與東宮保護、老夫的部曲，總數不下五千，也是晉寇的兩倍。平原決勝，騎可克步，我看敵方馬隊尚不敷百，如何能拮抗我軍？且敵行列森嚴，可見其將必有整兵之能，但能整兵者一定能將兵，能勇戰者一定本事苦戰，能破寡者一定能敵眾……晉人多怯懦，或許等我軍馬隊一衝，彼陣便即狼藉了。”

兩邊都是趕夜路過來的，士卒一樣怠倦，故此胡軍主力在度過暗溝水以後，並冇有立即建議打擊，而是先安營立壘，略作休整，隻要部分前出，排布步地。劉丹命人砍伐樹木，臨時搭建了一座粗陋的高櫓，他扯著劉乂上得櫓去，手搭涼篷，以觀晉軍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