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遊囿之鹿[第3頁/共4頁]

言下之意，當初我輕入宛城，就差點兒被第五猗給暗害了啊——趁便瞥一眼站在旁兒的王貢——現在還敢失慎重點兒嗎？他有些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裴該皺著眉頭，猶躊躇豫地說道：“昔日該在宛城……”

梁芬聞言，從速提示索綝：“索公慎言！彼等既懷忠悃，來救護天子，當以禮待之，不成輕浮。”

尚在沉吟，就聽裴嶷說道：“使君既至長安，豈有不入之理？若不信我，我便當辭去；若偶然規複社稷，也可就此退兵，折返徐州。”

關於信中所描述的河南戰事，索、梁二人都隻信了五成罷了——實話說若非身臨其境，就連祖逖本人都不會想到徐州軍的戰力如此刁悍，而得裴該為助，本身此番北伐能夠獲得如此嚴峻的戰果。在索、梁看來，徐、豫聯軍撐死了六七萬人，底子不敷以對敵劉粲所率胡軍主力，特彆索綝，他是跟胡軍見過仗的——和劉聰、劉曜、劉粲全都對過陣——深知胡賊精銳能戰，冇有兩倍的兵力很難取勝。我尚且如此，而況祖、裴乎？

“千裡運糧，消耗多少？琅琊王豈肯樂意？”

梁芬心說又來了，你也就曉得用武力處理題目，恰好長安城內武力還不敷，各種發狠，滿是虛誕。當即擺手道：“不成。雖得徐州兵，長安卻無糧秣供輸，如何能兵發上邽？”

梁芬擺手道：“此下策也，若果如此，隻怕河南不穩，難以恪守一年。”他想一想，建議說：“今既得河南、弘農，是南道可通，當命琅琊王輸糧入關……”

索綝說你放心吧，我也就跟你說說罷了——“吾豈能慢待裴文約乎？”他好歹是一品郡公——雖說是襲的父爵——比起我的層次來也不低啊。

“且長安方侷促，兵弱而糧乏，急欲得援，若彼等敢害明公，則恐再無一兵一卒願入關中勤王也。索公等即不慮天子，莫非不慮本身性命乎？在貢看來，即或有疑忌、防備明公之心，亦不敢輕露，而必禮遇明公也。”

裴該聞言，不由笑一笑，說：“叔父言重了，我安有不信叔父之理啊？隻是籌思，南陽王既斷隴道，長安糧秣不敷，則我便率軍來援，無糧又能有何作為？”

梁芬說為今之計，隻要請得天子下詔，命祖逖、裴該鎮守弘農、河南，起首保障了長安的東側，即便劉曜雄師再至，我們扛不住，天子也有處所可去——你不想去依托南陽王，那麼返回故都呢，你樂意不樂意？

裴該不擔憂梁芬，隻擔憂索綝。索巨秀權力慾太重，跋扈放肆，又不長於連條約僚——竟能把麴允都逼得偏向司馬保，也真是醉了——必定不易相處。但若僅僅如此還則罷了，最擔憂索綝認定本身是個威脅，到時候或挾持，或暗害，本身一步踏入圈套，那就欲哭無淚了。但是王貢所言也有事理，索綝即便不算智者，應當也不傻，本身都半截入水了，還籌算把岸上遞手援救的人也扯落水中，這類事兒他應當乾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