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來世為寇[第1頁/共5頁]

甄隨一撇嘴：“我倒盼望朝廷申我之罪，遣人來捕，到時候老爺便挺刀矛殺個血流成河，透出洛陽去，覆上山作賊好了！”

李班於三月間東逐華軍，光複巴西，稍稍休整，便欲班師，行至半途，卻接到了成主的詔命，說周訪已死，要他們趁機攻伐漢中。因而進至米倉山下，連營列寨，積聚糧秣，等候機會，這一等就是整整四個月。

毛寶在楊虎的伴隨下，先期換衣前出，登山張望，隻見氐兵不下三萬之眾，堡壘密佈山麓，殺氣化作層雲，瞧上去倒是挺可怖的。隻是毛寶亦非新上陣之將，稍稍覘望，便即笑對楊虎道：“山麓狹小，使得氐寇堡壘雖眾，卻布若長蛇，相互間難以策應。且各營狼藉，刁鬥不齊，此不難破也。”

李壽在李家兄弟叔侄裡——他乃李雄叔父李驤之子——是最善於軍爭的，其批示才氣自非李班、李都可比，何況憑堅而守，也能夠必然程度上彌補氐軍軌製不全，導致構造性差、規律渙散的缺點。因此陶侃殺至沔陽城下叫陣，李壽恪守不出，華軍乃嘗試攻城，卻連續十數日皆不能克。

但是氐軍本來構造性、規律性就差，順風仗能夠一擁而上，一旦遇挫，怯者必累勇者，想先暫退再穩住陣腳，這麼高難度的操縱如何玩得轉啊。因而一騎走而百騎走，一營崩而十營崩，當場大家落荒，個個奔命，底子就勒束不住了。

他自發牢騷不提，且說終究因祖逖所薦，以衛策為河北人士，熟諳地理、情麵之故，命之為拱聖軍帥，督三將圍攻孔萇。

華軍就此大獲全勝，消弭了漢中南麵的威脅，但隨即陶侃揮師轉向沔陽，卻碰了一個硬釘子。

因而陶侃在南下數十裡後，便不再追，回身班師漢中盆地，隨即西向，去攻沔陽。

正如楊虎所料，李班是籌算秋掉隊軍的——我不成能一向跟這兒待著，等你楊虎的答覆啊，成都方麵也已經多次派人前來催促了——這些天正在調劑物質，打算行軍線路，並且派人繞路去跟李壽打號召，商定合攻的日期。

甄隨朝她一瞪眼，嗬叱道：“汝是在咒我麼？這能傷得了老爺的刀劍，還未能打造出來！”隨即又道：“我彆無所長，生這堂堂八尺身軀，唯知廝殺，若不容我廝殺，便如同使農夫放下耒耜，士人丟棄詩書，必定渾身高低閒得骨頭疼。早知本日，便不幫手天子了，可讓亂世再悠長一些……”

——————————

梁氏惶恐莫名，忙道：“夫君一人或可殺得出，但是我等皆將死無葬身之處——莫非夫君便隻顧本身，而不念及妻女麼？”

這一口氣就跑了兩天兩夜，比及退入漢昌城內，再撿點殘兵，十不存一……

不過此人並非李班，乃是李班之弟李都。

這一來是顧念周訪之恩，楊虎當初就說：“周公不以降人目我，待我甚厚，我又豈能傷害其子嗣啊？”自請率四千人馬出鎮黃金，以防荊州兵再來——王廙倒真的趁喪發兵了，複為楊虎所敗。不管楊虎是不是因為本身昔日腦筋一熱的表決計而感到悔怨，畢竟現在兵寡力弱，是不敢突然與周撫相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