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破圍[第1頁/共5頁]

劉粲在後得報，說晉人已撤，唯餘陳安等數百騎斷後，擊敗了路鬆多，還險險射殺了靳康。他不由猶疑，忙問：“可有見到甄隨？”探馬回報說，敵軍確切高張甄隨武衛將軍的燈號，但未見其本人——大抵是先撤了吧？

再說劉粲固然仍將自家大纛建立在郃陽城下，南下主力也皆分道而行，以利誘晉軍，但這類蒔花巧，卻畢竟躲不過陶侃的雙眼去。陶侃在城上瞥見，倉猝來見裴該，說不好了，劉粲明白過來了，已率主力南下。

當即調集部眾，期以當夜殺出城去，猛攻胡軍西壘。裴該立於眾軍之前，攘臂高呼道：“劉粲豎子，來犯王土，今已中我之計，虛圍南下。劈麵胡軍，不過數千之眾，若能一舉而破其壘，必可直搗劉粲之背。就此十萬胡寇，乃可一舉而滅，社稷光複，不過數年間事罷了！

此將非他，正乃羌酋姚弋仲是也。

裴該部曲營還是小體例，三千來人，此中文朗領著三分之一的馬隊走了，現在身在頻陽，命其暫歸北宮純批示——倘若不下這道指令，估計連郭默都壓不住文朗——剩下三分之二在此前的戰役中喪失雖大，也尚餘千五百人，裴該隻留陶德等十數名老卒保護，餘皆托付給了姚弋仲。

姚弋仲本來領著本家三百人到長安來投裴該，裴該拆分其眾，但仍然儲存了百餘羌卒，跟他一起擔負自家部曲。這些羌兵都是姚部勇銳，被裴該勒令著晉服，說中國話，乃至於識中國字，顛末一段時候的整訓，已經根基上融入了晉兵同袍當中——這在同一口鍋裡撈飯，以大並小，實在是很輕易的事情。

隨即掃視眾將，終究把目光落到一小我身上，問他：“我在萬軍當中，有二三騎保護可也，卿可願率我部曲眾，先發破敵麼？”

陳安說讓部眾先撤——“我親率汝等殿後可也！”

就這麼一次判定失誤，導致略略擔擱的工夫，姚弋仲已然率裴該部曲營直透城西胡壘，破圍而入了！

——————————

陶侃道：“也要先破胡壘，遣一部取郃陽渡，再將兵南下，護守蒲津渡口，斷胡西躥之路。然後與郭將軍合兵，即在平原之上，決鬥胡寇！隻恐大荔不能久守……”

姚弋仲本人亦領威遠將軍名號，固然隻要五品，但貳內心很清楚，這跟在大司馬身邊的五品將軍，比某些氐、羌酋大——比如說軍須、吐延等——四品乃至三品虛職都要光彩很多了，並且出息斑斕。自為部曲，常受裴該教誨——實在是洗腦——再加見到裴軍法度森嚴、部伍整齊、練習有素、東西精美，他早就感覺這條大腿是抱對了啦。

陳安曉得胡軍另有大隊在後，不敢久鬥，因而賣個馬腳，誘路鬆多挺矛來刺，他先以左手大刀遮開，然後右手長矛當胸直進。路鬆多論技藝本就比陳安略遜一籌，目睹無可遁藏，隻得將腰一折，仰身躺在了馬背之上，敵矛堪堪自其鼻端掠過，嚇得他出了一身的盜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