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羊某的策劃[第1頁/共5頁]

自從鬱律收降了鐵弗部以後，即將其眾半數東徙，留其半數給劉路孤，仍舊放牧於肆盧川故地。因為被征服時候還不長，未能完整融入，以是除了劉路孤等極少數上層“帶路黨”和既得好處者外，多數族人對拓跋鮮卑仍持仇視態度。

但現在“胡漢逃亡當局”所據，就隻要一個故美稷縣罷了，山間河穀中可耕可牧，可惜麵積實在太小，將將包容兩萬之眾，短期內卻不成能積聚起多少物質來――此處唯富石涅，可補薪炭之不敷。

羊彝一朝權在手，便即驕橫放肆，貪贓納賄，無所不為。但是很可惜的，殘存部族就這麼點兒大，並且相稱數量都是屠各權貴，既不處置出產，尚書檯也製壓不住，羊容叔大要上顯赫一時，若論實在權力，恐怕還不如中原一小縣之長……

他所說的“老賊”，是指漢丞相、汝陰王劉景，昔日在平陽城上，曾與劉曜共同定計，棄城而走，逃向美稷。成果老頭兒年事大了，千裡遠徙，水土不平，堪堪熬到第一場雪下來，他就蹬了腿兒了……

再者說了，若歸石趙，則是與拓跋為敵，新興、太原是兩大權勢爭奪的火線，把鐵弗放那兒，不是找死呢嘛！何如仍居肆盧川，拓跋臨時也無差遣，石趙短期內也殺不過來――傻瓜才肯東渡呢！

翌日召見羊彝，劉曜開門見山地就問：“得無鐵弗賄汝，乃使與之共出兵麼？”羊彝聽問，不由嚇了一大跳，從速拜倒拱手，說：“大王明見萬裡，劉路孤確切遣人獻賂……然臣為大王計，與之合兵東向，確為上策啊！”

劉曜聞言，不由翻身坐起，想了一想，就問：“卿在內幃，如何曉得這很多事？”

安撫幾句後，俄然間話鋒一轉：“晉可迴光返照，乃使裴某借勢而起，焉知漢不成也？雍王實有人君之姿、霸王之勇，若先帝肯聽雍王，漢祚必不至於如此――阿姊也嘗謂，司馬家皆豬狗爾，自奉侍雍王，始知人間有丈夫……

幾次思忖以後，終究劉路孤遣人奧妙前去美稷，以財寶賄賂劉曜的倖臣，但願能夠煽動胡漢方麵，一起向幷州用兵。

但是厥後不久，拓跋鮮卑內部產生政變，鬱律被殺，劉路孤的傲氣當場就泄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誰曉得“女國使”和新代王會如何對待我鐵弗部哪？劉路孤為此而加深了與胡漢的聯絡，以期若逢緩急，還能夠向劉曜借兵。

劉路孤當然不肯做傻瓜，但是鐵弗部內認不清情勢，或者仇恨鮮卑，或者討厭他劉路孤，或者心向劉虎的，畢竟大有人在，很多牧民乃至貴酋遭到劉虎的煽動，全都蠢蠢欲動起來。恰在此時，劉曜遣羊彝前來約和，劉路孤幾次思忖以後，不由心生出了一條毒計――

“疇昔更始亡於關中，而光武起於河北，今則晉祚斷於洛陽，而裴某擊楫江上，即以漢論，莫非雍王不能為此嗎？愚弟但恐雍王因一時挫敗而頹唐，不思抖擻，乃終無複振之機。知恥而後勇，因敗而知權變，勾踐能夠十年生聚，孰雲雍王不成啊？唯此瘠土，並非立基之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