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鎮戎策[第1頁/共5頁]

裴該笑道：“命羌酋氐長為將軍、校尉，此亦曆代皋牢之意，但是終不能得實授，仍守其部罷了。彼等如有忠心向晉，且才氣有可觀者，我也可薦舉入朝，然必不能多——豈朝廷為我一人之朝廷乎？豈天下為我一人之天下乎？即便天子亦不能為此，不然必致中國人離心背德。我剛纔所言，是雲彼等本性不安，非欲簡拔之也……”

軍大撩開帳簾，邁步而入，隻見帳中正有一人，身著晉臣衣冠，伏案讀書，見他出去，緩緩合上書卷，笑問道：“本日如何？”軍大笑容相對，回稟說：“如校尉所言，我亦從中調撥，公然還是兩分，互不相服，毫無成果。”

裴該想要趁著這段世家蒙受嚴峻打擊的亂世，逐步把部分豪門也拉進統治階層，說白了就是要擴大統治來源，加強上層的活動性，隻要如許，政權纔有能夠安定。不過這必須溫水煮青蛙，緩緩圖之，在獲得必然效果之前，我哪另有精力和力量去包涵那麼多外族？

且說這一日喧華了半天，集會再次不歡而散，軍大策馬而回自家堡壘，先不歸帳，卻跑去中間一帳，於門外拱手道：“軍大求見。”帳中傳出聲音來：“毋須多禮，出去吧。”

不過汗青已經竄改了，劉雅早就在河南敗北，逃歸平陽，不成能再來河西，而麴昌早就跟著麴允逃依南陽王司馬保——北地、扶風，都變成了裴氏的天下。

盧水胡的本體，乃是上古的彭人，周朝被稱為“彭盧戎”，厥後逐步吸納了匈奴、月支、貲虜、秦胡、羯、氐、羌乃至於中國人，才逐步富強起來。現在的盧水胡，有近十萬戶，勝兵兩三萬，不但占有了全部安寧郡西部，篡奪都盧、烏氏二縣，權勢更伸入涼州的武威郡。

裴該搖點頭：“卿但得其一，不得其二。”隨即解釋說：“異類本屬異類，與我中國民氣腸大不不異。若其散處，且編戶齊民，乃可垂垂化之為中國人也。但是彼等多聚族而居，各有酋大，如晉人中世家大族，多田畝、憑藉，乃至並縣連郡，等若盤據。但是晉天子在，世家可得仕乃安，即胡寇來，亦多數據塢堡而拮抗之。西戎酋大則不然，在晉難有進身之階，在胡可為將相，則胡寇若來，必連續而降……”

話固然這麼說，但若真的不管雍、秦兩州局勢，執意往攻張春，是所謂“因忿發兵”，很能夠暴露馬腳，導致喪敗。裴該還得先等實在安寧郡內戰事的動靜，曉得成果究竟如何，隻要那仗打得彆太丟臉，哪怕不能平滅盧水胡，但隻要能臨時牽絆之，他都有藉口直接向張春用兵了——“項莊舞劍”，實在劍指司馬保！

遊遐答覆說：“彼等本亦我晉子民，唯處所守牧多目其為異類，寡恩剝削，遂起異心。今當以寬仁待之，使晉戎俱安，再檢其精騎為用，始可東伐胡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