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文若遺風[第2頁/共5頁]

裴該越聽越是驚奇，心說人間竟然另有這般智勇雙全的女子嗎？莫非說《晉書》所載空穴來風，實在有因，不全然是扯談八扯？那你閨女是不是叫荀灌娘哪？

隨即北門大開，荀崧親身出城來驅逐裴該。裴該對勁洋洋地策馬入城，先叮嚀劉夜堂去控禦四門，保持城內次序，甄隨打掃疆場，並且計點此戰的功勞，然後便跟著荀崧，重歸郡署。

嗯，女人家的閨名，貌似不便利扣問，而至於其年事……撚著短鬚想了一想，摸乾脆地問荀崧道：“多虧令愛相救，裴某纔不至於為小人所害，能夠請令愛出來，裴某欲劈麵稱謝——懇請荀公俯允。”

“內帷尚虛，”裴該隨口答覆了一句，然後才發覺出不當來，倉猝再次轉換話題，“即便如此，亦不當使女公子行此凶惡之事啊，倘若事機不密，為杜曾等所窺知，該當如何是好？”

荀崧聽女兒說話有點兒不客氣，正待嗬叱，卻被裴該擺擺手給攔住了。裴該心說好險，實在我美滿是瞧見了你的邊幅，這才警悟起來的呀，倘若隻是一名淺顯男仆，我纔不會在乎你使甚麼眼色呢……“但是女公子是謀定而後動了，既如此，何不在牆邊早做安排，而要裴某去鑽狗洞？”

荀崧聞言一愣，隨即問道：“裴公可有家室？”

荀氏女道：“我曾暗隨家父，去城外迎候裴公，見公麾下嚴整，士飽馬騰，當今亂世，有此強軍者，必能成績大奇蹟，難道豪傑乎？厥後公在堂上與家父扳談，執禮甚謹，頗露美意，私覺得當可保我家門安樂……”

實話說，裴該再次見到荀氏女，多少有點兒絕望。當初驚鴻一瞥，一張極其漂亮的麵孔就深深鏤刻在了他的腦海當中，但此時再見，荀氏女終究換穿了女裝，還薄施脂粉，再朝臉上瞧，也不過中人之姿罷了嘛。

裴該心說忸捏，我還真不是特彆瞧得起你爹，僅僅因為第五猗為人倨傲，竟然不肯到城門口去迎我，並且初始扳談就驢唇不對馬嘴，我內心不對勁，以是纔跟他冇話說罷了。

荀崧歎口氣，答覆道：“昔日第五猗揮師來攻，遣人勸我歸順，還說聽聞我有一女，欲聘為其子婦……然小女嫡出也，我荀氏高門，如何能與他第五氏攀親？便即以短命為辭，推拒了。等被迫開城降伏以後，第五猗彆遣婦人入我內幃探查，無法之下，隻得命小女換穿男裝，假扮仆人，直至本日……”

荀崧叮嚀一聲，便有人將繩捆索綁的第五猗押上堂來。第五猗見到裴該就叫：“文約，切莫中了荀氏的誹謗之計啊！”裴該瞥一眼荀崧，荀崧不由苦笑，隨即安然地問第五猗：“當日設謀，及厥後在宴會外安插埋伏，杜曾、王貢部下多有參與，現在彼等皆為裴公所擒，可要尋來與第五公對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