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月色滿弓刀[第3頁/共5頁]

劉粲派劉勳領三千騎去試攻成皋，派劉雅率七千人先發，挺進延壽城，以窺豫州軍意向——一旦豫州軍有北援之意，便即東出隔絕之。他本身在偃師，命人於伊水上多造浮橋，隨時籌辦聲援劉雅。

裴該就此噎住了，側眼一瞥，就見陶侃饒有興趣地望著本身，估計在等本身將全詩誦完。裴該腦袋裡連番打轉，畢竟本無詩才，要揣摩好半天，才終究給續上——“月色滿弓刀。”

這本是預先籌議好的戲碼，但王澤卻也特地摻雜在此中，一刀劈翻一名胡兵，隨即從懷中取出枚漆盞來，就著斷腔接了滿滿的一盞血漿，喜孜孜返回裴該身邊。裴該不由橫他一眼：“卿欲做甚？”

當然啦，也必須從速派人去弘農催促呼延晏，速速來援，以免一招不慎，因為兵數不敷而難竟全功。

因而當即命令，全軍西進，去打鞏縣。

且說裴該與陶侃二人下了馬，步入天璣堡中，登至高處，一起向南遙遠遠地瞭望。果見在地平線上，昏黑的蒼穹幕布之底，模糊閃動著三點亮星。當然那不是星，星鬥不會如此赤紅，更不會無端墮地，那是豫州軍汜西堡砦中燃起的烽火。

鞏縣不肯投降，本也在料想當中，劉夜堂並不焦急。他在城下休整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纔想建議打擊，裴該帶領雄師就趕到了。

劉粲此時的境遇，倒有點兒象司馬懿在隴上，當然憑堅而守，深溝高壘，可保不敗，以待敵軍糧儘自退，就兵法而言，實為上策。題目如此一來，必遭怯懦之譏，司馬仲達忍慣了的，能夠不在乎，他劉粲劉士光為堂堂胡漢相國、大單於，卻絕對不敢行此下策。

隻見堡外仍有多處熊熊烈火，尚在熾烈燃燒——那幾處燃燒的廚子，大半是被屍身給壓滅的——堡中滿地都是胡兵的殘骸，一地儘赤，另有很多胡兵捧首伏在角落裡，被徐州兵挺著刀矛團團圍住。

他本不信鬼神，以為時勢在民氣而不在天命，但穿超出一回，過往的很多理念都是以擺盪，總感覺冥冥中自有深意在……上天派我來到此世，就是要竄改中原這數百年血火紛爭的汗青的吧！不管這所謂“上天”究竟是成心識還是無認識。

“汝等先人本居草原大漠，因為內部排擠，五單於紛爭，呼韓邪始率汝等先人入於中國。中國賜與汝等地盤，允汝等勞作求食，以汝等為子民，如何不戴德德，反隨劉氏謀反？今落我手，尚求活耶？！”

真正“月色滿弓刀”的隻要文朗所率部曲馬隊，他們前出三十多裡，於路搜殺了很多流亡的胡兵、胡將，斬獲首級十多枚——遵循徐州軍法，隻要率領百人以上的將領，纔有資格被砍下腦袋來報功——可惜冇能拿住劉勳。等文朗返回七星堡四周的時候，就看疆場已經根基打掃完了，裴使君端坐在天權堡前，四周密密匝匝的火把耀如白天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