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關於門下省[第4頁/共5頁]

裴該就問了：“則請大人教我，該當如何更製啊？”

荀崧正色道：“雖為行台，置罷非朝夕之間……”你都棄世子而自居長安快兩年整了呀——“所統四州兩郡，事件龐大，且既命諸部，一如尚書，則豈可不備門下？我自歸長安後，不涉政務，唯冷眼旁觀，行台雖較中朝為抖擻，因循輕易之事，亦不罕見。或正因為文約用心自弱於中朝，不敢事事比類，諸吏乃生暴躁之氣……”

荀崧從速拋清道：“我雖不如梁司徒年高，剋日亦感疲憊困頓，既卸朝命，實無複起之意。唯望於關中倚靠文約，保養天年，含飴弄孫罷了……”

他一邊讀，荀景猷一邊在旁解釋：“司徒去意甚堅，恐怕難以挽留。則若司徒去，朝議必使家叔父錄尚書事，祖大將軍方不起，則尚書省或儘為家叔父及道玄（荀邃）所掌控。是以司徒運營，改華敬則（華恒）為侍中。

就聽荀崧持續說道：“是故司徒乃欲使華敬則為侍中，領門下，內輔天子而外製尚書。華敬則朝暮扭捏，則若梁司徒去位，我即是尚書省內力弱，且祖大將軍亦不起，多數是會倒向家叔父的。然若使其掌門下，省尚書事，則一定了……”

就聽荀崧持續說道：“漢初蕭何為相國，後命曹參，權益極重，固然惠、文時常常二相併置，且有禦史大夫為宰相之亞，人主權益，仍然不免偏移。是故漢武帝始建內朝，任尚書，命大司馬，以分宰相之權。

這在荀崧看來，那就是你不敢一板一眼照套中朝架構，而要決計彰顯長安行台的處所性和臨時性——照這個模樣下去，官吏們還能有多少動力啊？目前在你督責之下，尚能實心辦事，時候一長，必生怠惰啊！

荀崧建議道：“可即於大司馬府內設一房，除郭景純、鬍子雲等外，多選智謀之士覺得輔弼。大司馬政令，皆由此房宣出；長史、司馬諸部所奏，亦由此房考覈……”

荀崧打斷他的話，規勸道：“文約，朝廷猜忌與否，隻看時勢，與文約所行何乾哪？即便不設門下，莫非朝廷就不猜忌了麼？豈不聞‘秦當雄’之讖……”

裴該笑道：“此與設門下省無異啊。我畢竟隻是行台關中，若如此做，恐怕會激發朝廷的猜忌……”

裴該說這事兒大人您決定就好啦——“吾方政務倥傯，實無閒暇——除非，春末夏初再說。”

荀崧趁機就問了：“未知楊清能夠適兵、樞二部之任否？”

隻是，這故鄉夥俄然起意轉進，究竟是甚麼契機促進的呢？是祖逖病重，荀黨之勢日盛；還是洛陽城內那則讖謠？或者，是我對那則讖謠的態度使然……

以是裴該纔跟老婆、孩子歡聚了一個早晨，就被迫要辦理精力，親往視事，忙得不成開交——何況此番出征，固然僅僅變更了甄隨一軍以及三百保鑣，賞功罰過，也有很多善後事情要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