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中書宦者[第3頁/共5頁]
但是裴丕既然率兵入城,哪怕不能儘奪洛中兵權,我也必然要想方設法,使他可招之即來,卻不能揮之即去!
因此他跟祖納商討很久,終究得出來一條近乎異想天開的戰略,但那就必須得要請荀組幫手背書了……
殷嶠就此將前後起因,詳細闡發給裴詵聽,完了說:“荀氏不敢拮抗令兄盛功,而恐盛功以兵威淩迫彼等,乃故使宦者將五校也。明達、朱飛皆天子近人,則攻彼二人,恐怕累及天子,有傷大司馬之譽……”
中書固然無省,畢竟曾經是超邁於尚書省之上的樞秘密署,則既然遵循“前例”使其掌控五校,遵循普通渠道、正規法度,就很難再奪其兵權了。而如果用強呢?即是直接往司馬鄴臉上扇巴掌啊!裴丕當然仗動手中的兵馬,更仗著裴該之威,能夠不把諸尚書放在眼中,起碼勇於陽奉陰違,卻臨時還不敢以臣而淩君。要以臣淩君也得等裴該親身來乾,裴丕、裴詵兄弟是冇有這個膽量的,殷嶠、卞壼天然更冇有……
荀組還是是援引故事,中書而掌五校,是有先例的——當然啦,那會兒中書之職不由寺人擔負,並且禁軍也不是初級的通事、舍人所能夠變更的。
“彼今縱猛虎出柙也,其意清楚在大司馬!”裴詵輕歎一聲,隨即便道:“欲破此局,除非詭計秘計,不能如我等所願……”但是耍詭計他自認不如王貢,再加上既要臉,又謀退步,則在洛中耍詭計,實在是自縛手腳,且投鼠忌器……還是隻能等王貢來了,再讓他去傷腦筋吧。
當然啦,士人是毫不樂見寺人把握實權的,因此雖射中書,卻既無省,也不設監、令,隻挑出國初專掌呈奏案章的通事、舍人兩個初級職位,以授宦者。本來賣力跑腿的明達、朱飛二閹,不過加個名號罷了,實際事件並無增加。
畢竟漢朝閹宦亂政之事,去今已遠,而官僚們常常是健忘的。
殷嶠不由大吃一驚——大半夜的天子召見?這是出了甚麼事兒了?!彆說司馬鄴根基上唯垂拱罷了,即便是個實權在握且勤政的天子——比方說武天子……哦不,他不敷勤政——若無大事,也不成能夤夜急召重臣啊!
荀氏夾袋裡就冇有合格的中初級將領,祖氏可用者,也都領兵在外,那麼該由誰來統合五校,以與裴丕相拮抗呢?倘若裴丕想要用強,固然他也一樣貧乏戰役經曆,畢竟其軍本是裴該舊部,又久練於河南,實非纔剛七拚八湊起來的五校可比;而若裴丕純靠政治手腕,嘗試走普通法度呢?有殷嶠,能夠另有卞壼為其助力,荀、祖等人恐怕也很難壓抑得住啊。
但是兩邊都以為,一旦天下大定,裴該不得不撤行台而歸洛陽,到時候中朝官署有限,而關西士人無窮,是斷不肯自弱其勢,與荀、祖共列朝堂的。說白了,即便裴該冇有野心,亦難保其部屬不起妄念,即便裴該有與司馬氏共天下之意,也攔不住裴嶷、陶侃等輩希冀於鼎湖攀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