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新亭對泣[第3頁/共5頁]

這一日王導聘請了裴該，以及寧遠將軍周顗、鎮東大將軍長史刁協、西曹掾庾亮，一起先到衛玠墓上拜祭，然後去新亭賞花散心。衛玠就安葬在建鄴南城外十一裡處，在南塘更往南一些。世人都帶了些時鮮蔬果，以及薄酒，在墳前奠灑了，然後拱手默哀少頃。

以是隻好垂首斂容，跟中間聆聽，冇事兒就不插嘴——幸虧除了庾亮外，其他三人都比他年事大好多，那就純當陪長輩出來玩了吧。

裴該不由兩眼放光，連說好啊好啊——貳心道我自來此世，就從冇有見過茶，還覺得冇發明呢……本來這民風是先從南邊開端風行起來的呀……終究有茶喝了！將來我北渡之前，先得彙集個幾十斤帶著。

王彬點點頭，沉吟道：“也是……與其放他在東海王府，不如召入鎮東府內……或者茂弘兄與其商討，可否暫為兄之屬吏？今庾亮、刁協、劉隗與兄為佐，周鯤在處仲兄幕中，南渡大族，皆在我手，唯裴氏流散於外，恐非良策。”

裴該一攤手：“今古之事，做來雖難，倘若不做，則永無勝利之日矣。”

裴該藉著“新亭對泣”，本來是想把話題轉移到北伐上去的，但是說不三句，就被王導給按住了，說今晚你住我那兒，我們再漸漸談吧。

誰都冇想到，本來開高興心的，周顗俄然間提及時勢來，世人不由麵麵相覷。該做甚麼樣的神采出來纔好呢？總不好哈哈一笑，開解他說彆想太多啦，我們明天是來玩兒的，國度喪亂甚麼的都先扔腦後去——隻得各做悲慼之色。

說著說著，他竟然眼圈一紅，滴下淚來。周顗和庾亮聞言也儘節抬起袖子來擦眼睛——而至於有冇有眼淚的，那旁人就瞧不清啦。

但是誰想到端上來的不是綠茶，也不是紅茶，乃至不是英式加奶的下午茶，而是一團黏稠的、灰白的，就彷彿老北京茶湯普通的糊狀物。入口滋味稍有茶香、茶澀，更多的則是……油膩和鹹辛？這特麼究竟是甚麼玩意兒？！

王廙嘲笑道：“彼覺得，我等皆是瞎子、聾子不成？！”

王廙道：“此前大王欲用裴文約為吏，而茂弘兄使為東海王傅，或者心有不甘，欲募此兵來威脅我等……”

王廙先問：“此必裴文約的教唆，他遣李矩過江募兵，竟達兩千之數，不知想做甚麼？”隨即嘲笑一聲：“詭雲練習數月，便要沙汰至三五百數，誰會信他。賦稅來之不易，莫非這數月的破鈔，他捨得全都空擲泥塗麼？”

幾小我群情紛繁，根基猜想不過乎裴該年青識淺，輕易被人當槍使，以及正因為年青識淺，做事能夠不考慮結果，我等必須有所防備。而至於他是受了誰的調撥或者鼓動呢，首要猜想工具有兩個：一是那些無恥南貉，二是衛家等南渡較晚，根基上冇能分潤到權力的世家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