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世上英雄本無主[第1頁/共4頁]

真可惜，想要用甄隨的時候，那蠻子恰好不在……也不曉得還須多久，他才氣趕來聲援哪？

劉粲聞言，不由大笑道：“俗雲：‘兩國相爭，各為其主’，但聞汝語，汝主安在啊？我劉氏若不能得天下，莫非裴氏可乎？”

劉粲聞言，雙眉不由一豎，但隨即卻又寧定下來，回道：“我等身後，各有萬馬千軍，又何必做口舌之爭？但是，我以堂堂之陣臨於河西，未免不教而誅之譏，還是要先勸說一句：晉祚將終，天命在漢，汝逆天而行，豈能久乎？”

裴該一樣昂著脖子拱拱手：“劉先生，喚某出來，有何話說？”

梁懃倒是急於抱上這條粗腿，倉猝辯白道：“舍妹雖非國色，肌膚卻白……室內燭火不明，故此將軍所見不確。且……舍妹腰細股圓，乃善生養之體、宜男人之相，於床笫間亦有內媚……”

隨即與王堂合兵一處，籌議著下一步該如何辦，我們是持續跟這兒堵著啊，還是登塬去剿殺殘胡啊？文朗是無可無不成，歸正他的馬隊也很難上山，王堂卻道：“彼既可來，我亦可往，若能抄出劉粲以後，重奪渡口，或可完整竄改戰局！”

劉粲從速一勒韁繩，告急刹車，然後揚鞭指著裴該的背影，大呼道：“我容汝安息一日，明日定要較個存亡、勝負！”裴該轉頭笑道：“較量存亡，不在一日，我雄師四方來合，且候兵足，再取汝項上首級，有何難哉？”

劉粲一拍大腿：“說得好！裴文約公然當世之雄，我未曾看錯汝。”隨即話鋒一轉，便揚鞭勸說道：“晉主孺子耳，輔之何益啊？君不若自豎旗號，割雍、秦、涼三州為王，但肯允時，我馬上退兵。厥後君可往取益州，我定關東，待中國雖大，分擁其半，乃各將百萬雄師，一戰以定天下誰屬，豈不快哉？！”

裴該回道：“我不矯飾，即天意、民氣，皆已厭晉，亦不當由汝等胡賊執掌中國！”

裴該為策萬全，先穿戴好了甲冑，仍提三尺竹杖，策馬而出。二人相距三十步立定，遙遙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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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倒確切打動了甄隨，那蠻子不由撫掌大笑道：“本隻為聘一世家大戶女為妻，不想能得皇後做姨！”

裴該也學他的模樣，將手中竹杖悄悄一敲膝蓋，迴應道：“劉士光公然世之梟雄——漢主醉囚耳，輔之何益啊？汝不若反師平陽，弑父屠弟，僭居尊位——但肯去時，我毫不追逐！”

他指的乃是梁蘭璧，梁芬之女、晉懷帝以後，洛陽城陷後存亡不明——論起來，梁蘭璧和這宕昌的梁氏兄妹，倒也是平輩。

裴該並未著甲，冠冕堂皇，手執竹杖，策馬入營，安然接管眾軍的賀拜。要說“萬歲”一詞，本來隻是恭賀之語，至漢武帝始加上於帝王之身，但也不跟“朕”、“寡人”等稱呼似的，就不準旁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