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利令智昏[第1頁/共4頁]

司馬保調集眾將吏商討此事，多數都以為還是不動為好——“焦嵩是欲我等為其複奪田土、城邑，且敗官軍假途滅虢之計也。然盧水胡素刁悍，昔日賈彥度尚且覆軍身亡，豈易攻取？不如靜觀其變成好。”

辛明、辛攀兄弟聚在一處商討，辛明就說了：“寶迅年青，故不曉事，還是懷遠所見甚遠。如卿所言，裴公既敢以身當胡，而又急逐麴公，必非麴、索等唯知坐守之輩也，當謀一統關中軍政，然後西取秦州。前日麴公逃來上邽，勸南陽大王出兵攻打裴公，惜乎大王不該……”

這年代動靜通報速率非常遲緩，但到了這個時候，即便吐穀渾都傳聞晉軍在馮翊郡內大敗劉曜了，隴西辛氏又豈能不知啊？因此辛攀就對兄弟辛賓說了：“梁司徒無拳無勇，昔日唯仰索公鼻息，本日何有膽量，起而一搏啊？且便其執了長安之政，又有誰肯服從？我料必是裴公挾大荔克服之勢，欲謀麴、索，故說動梁公互助也。”

辛明真是欲哭無淚啊，淒淒惶惑返回居處，把事兒跟兄弟辛攀一說——“我不曉得張春、楊次，何故欲改舊策，東進謀奪長安……”

辛明迷惑地問，你想到甚麼了，這一驚一咋的。辛攀答道：“我本覺得，裴公將駐守長安，緩緩積聚，待一二歲，始將出兵而西，謀取秦州。然兄剛纔所言，隴道斷絕，長安之糧唯得河南輸供，而河南不但殘破，且隔河直麵胡寇，即有佈施，恐亦未幾，則裴公必定難以耐久。南陽大王覺得，裴公若捉襟見肘，便唯有拱手降伏一途了。然聞其平日之行，當空身時不肯降羯；初入關中，根底不固，南不平從於麴、索，北敢獨當劉曜；則明天子在手，兵馬數萬，豈有束手待斃之理啊？我料其秋收前後，必定進兵謀奪雍州各郡，以取糧草……”

張春建議道：“既裴文約發大兵往攻盧水胡，則長安必定空虛，我軍不如循渭而東，急行軍旬日可抵城下。其雄師在外，倉促難以回援，長安易克，而天子可得也。”

當然啦，他這都是在想當然的根本上，又再縮水了三分，為的是應和張春的建言。辛明當即提出貳言：“楊將軍所言，臣不敢苟同……”楊次朝他一瞪眼：“此處哪有汝說話的資格？！”張春一揮手：“將辛明趕將出去！”

辛攀撇嘴道：“這些小人，倒肯頻頻去謀陳安。”

司馬保就問了：“裴該今有多少兵馬？”

張春打斷辛明的話：“傳言不成信，劉曜豈有二十萬之眾？且其與虛除部起齟齬，自亂陣腳，始為裴該幸運得勝耳。”

辛明苦笑道：“若秦州事權一，無表裡患，大王天然東進。然今氐、羌多不平穩，且北有鮮卑遷來金城，南有巴氐攻奪了梁州，大王焉敢等閒出兵？”隨即抬高了聲音說：“若陳安在，或當勸說大王東進，現在唯張春、楊次等在擺佈，都是些怯懦小人，誰敢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