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幽薊風雲[第3頁/共5頁]

溫嶠返回以後，天然將此言傳達給了劉琨。雖說這年代即便是最睿智之人，也不免有些科學思惟，哪怕不信狐仙鬼怪，也總會信賴天象應和人事，但隔著好幾個月呢，就說觀星可決人存亡，這類怪誕的事情，劉琨如何能夠信賴？他隻是對溫嶠說：“設段疾陸眷有所不諱，自當由段匹磾繼任遼西公，名分是在，誰敢爭亂？

段匹磾道：“劉公之心，我天然信得過，何如晉人多思疑懼，其心不似劉公。乃請劉公暫留薊城，以免為宵小所劫，反壞兩家之好。”

因為有鮮卑兵竊聽，以是他用心委宛而言，此中實有深意——段匹磾思疑我，以是扣押我，倘若部下毫無異動，這衝突還好處理；現在劉遵那小子胡作妄為，導致段匹磾疑忌之心更甚，估計是再不肯開釋我了……說不定過未幾久，還會真下毒手！

劉琨點頭道：“卿言是也，我也方做奏書，正在考慮遣誰相送——泰真既來此，此任非卿不能為也。”說著話就從案上抽出一張紙來，遞給溫嶠。

溫嶠便道：“姨丈何不可文朝廷，命段公為遼西公、大單於？兩邊曲解，皆由先遼西公歸天，而段末柸僭稱其號而來，則若能為段公請來名位，天然不會再思疑姨丈了。”

“而段末柸實與石虎約為兄弟，有黨附羯賊之意，惜乎凡愚多不知之。今可於州中鼓吹此事，並雲，昔羯賊之釋末柸也，彼在歸程當中，每日向南三拜，以感羯賊恩德。晉人知此，則必不肯黨同末柸矣！”

段匹磾聽得此計，不由轉怒為喜，說：“四弟公然是智謀之士！”他說那我便馬上出發，以奔喪為名，去跟段涉複辰構和。段文鴦等勸說道：“阿兄前去北平，須盛備兵馬，以免為涉複辰所害。”段叔軍說不必——“但阿兄一人前去，我兄弟見在薊縣，涉複辰焉敢下此毒手啊？”

段匹磾點點頭：“有勞泰真了——卿言有一有二，其二為何啊？”

段叔軍是很奪目，但偶然候奪目過甚了，反倒輕易鑽牛角尖。段匹磾夙來信重其言，聽了這番話，也不由躊躇，因而便找藉口將劉琨留在薊城，不放他返回駐地去。

“今幽州晉人，或自幷州徙來，無不悔恨羯賊，勢與羯賊不兩立……”

劉琨伸手把他攙扶起來，苦笑道：“我不過作客薊城，何言窘境哪？”

至於跟著劉琨從幷州逃出來那夥人，更不消說了，幷州既為羯軍所奪，他們怎能夠不切齒悔恨於石勒呢？

他把本身這番心機，向溫嶠傾訴了一番，並說：“段公與我，小小嫌隙耳，我故留於薊城，以釋其疑。誰想愚子誕妄，反惹段公之怒——我實有負於段公也，雖死難贖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