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揭盅[第1頁/共5頁]

蘇峻聞知羯軍來救廩丘，不由暗自心驚，旋得稟報，說敵援不過三四千人罷了。蘇子高即召韓晃等將前來，問他們：“我等久不與羯賊搏殺，其情不明。卿等本日既然見陣，則試得其力如何啊？”

石勒道：“連日苦戰，晉人亦甚為悍勇，士氣頗盛，不似為怯者所將之卒……”

“固然苦戰而破晉壁，得管城，數日來死傷不下二三千數，晉人遺屍不過六七百罷了。以這般傷亡，恐怕我軍即便能夠取下滎陽，也將力儘矣。”

劉勔一起疾進，直至廩丘城西，徐龕於城上瞥見，倉猝翻開西門，衝殺出來。“東萊營”大將韓晃、張健、管商等揮兵來拒，劉、徐比來時相距不過裡許，卻始終難以會師。劉勔被迫南據羊角城，以照應廩丘，減輕晉軍的壓力。

石勒聽了前軍的稟報，另有些不大信賴，說：“許柳竟敢反擊，莫非也欲作全師一搏麼？”張敬自作聰明隧道：“此必軍心不穩，是以不敢退守，而隻能出戰，企圖一逞罷了。”但隨即又有哨探回報，說晉軍主將打出大纛來，竟然標示的不是中領軍許柳之名，而是驃騎大將軍祖逖……

然後就向馮鐵詳細探聽羯軍的本質，以及所打仗過的諸將的才氣。

戰國期間，縱橫之士遊說諸侯，常常把各國兵種分劃得很明白：戰車多少，馬隊多少，甲士多少，廝徒多少……以之比類，這十三萬趙軍，就有一半兒是廝徒，隻能賣力後勤運輸，或在疆場上做幫助感化——要麼跟石虎似的，拿命來鋪路。

遂建議遴選精銳先敗趙軍，再轉過甚來好清算徐龕。

程遐當然刺探不到，祖逖也是掐著時候呢，要到隴城懸危，樊雅率軍棄守而退的動靜傳來後，他才遣使出滎陽而向洛陽，關照兒子祖渙：行了，能夠向陛下奏報我在軍中的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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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石勒就命部將葛薄率兵監督厘城，力求堵截其與滎陽之間的聯絡，然後親將雄師出了隴城，直向滎陽而來。祖逖得報，即率軍於城前佈陣，以候羯師。

張敬說了：“將怯則卒無戰心，卒無戰心則堅壁可破。設祖逖、裴該在此，哪怕是李矩、郭默等輩，臣都斷不敢勸陛下疾進；唯許柳將兵，機會不成錯失也。”

“與之相較，曹嶷碩鼠耳，徐龕是狐狸，中軍可比豺狼，羯賊不過豺狼。”

——馮鐵是祖逖部曲出身，向來悍勇，故此甬道雖破，他還覺得能夠多守管城幾天，並未馬上命令撤兵，這才導致祖逖持續兩次調兵往救，好不輕易才把這支兵馬給策應了出來。

相乾祖家軍各將的才氣、脾氣，畢竟對戰數年，程遐密遣特工，刺探得還是比較詳確的，張敬乃以此作為本身謀判的根據。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所料倒也不差，樊雅不如馮鐵為勇，用兵相對比較柔韌一些，再加上祖逖的三令五申，是以趙軍又複猛攻三日，樊雅一見甬道將破，也就主動放棄隴城，退回滎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