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試探[第3頁/共5頁]
畢竟裴該之勢,大抵已成,權傾當朝,威震天下,則其麾下將吏,一定不起異心。王子賜初附裴該,本是為了洗清疇前的汙點,給本身找一個安身之處,貳心中的國度、朝廷,仍然為司馬氏統統。但當日跟從進入長安,得裴嶷提起“豆田壁”來,密查讖言得實,就不由悚但是驚;隨即東向青州,以覘羯勢,使他對裴該的才氣又有了更進一步的熟諳。
隻是這些話,裴該就不便宣之於口了,想必王子賜那麼敏的人,也必然能夠體味獲得。
裴該點頭道:“彼等墨客,成事不敷,敗露不足,不成依靠。而程子遠雖為小人,今之於我,小人反倒更加有效。”
這些農夫都屬於屯民――普通環境下,若非屯所,是很難占有渭水河穀膏腴之地墾殖的――屯所同一供應口糧,根基上包管屯民餓不死,但可否偶爾飽食,就全得瞧屯官的表情吵嘴了。幸虧這年代倘若與報酬佃,乃至做莊園奴,報酬還一定能有屯所好,再加上官家承諾,勤耕三到五年後便可分田――固然八成是山地沃土了――屯民遍及來講,情感還算穩定。
王貢也思疑此讖是報酬假造的――他倒不是跟裴該一樣不科學,而是不信賴石趙政權實有彼蒼庇佑,真能為其降下吉祥來――但此前並未狐疑裴憲。聽了裴該的話,便道:“襄國很有夙儒,除裴景思外,另有荀彥舒(荀綽)、續孝宗(續鹹)、傅世道(傅暢)等……”說到這裡,俄然間愣了一下,隨即沉吟不語。
裴該點點頭:“足見子賜忠勤之意,實在正不必如此。”頓了一頓,又說:“既然來了,我乃暫問幾事,厥後子賜便可下去休歇,免傷貴體。”
王貢食畢,便即辭去,裴該送至堂外,心中幾次思忖這石趙政權的架構和體係。看起來,石勒雖曾一度仿照本身,軍政分開,終究卻還是遵循傳統的中原王朝的形式來厘定官製,程遐位居中樞,其權不墮,張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卻即是靠邊兒站了。此事大好,但看環境,將來在疆場之上,很能夠會要直麵張孟孫。
隨即就問:“子賜是幾時入城的?”
“本乃小事,不當勞煩多數督,但……末將得多數督簡拔,侍從百戰,始有本日之光榮,則……不得已,還須請多數督互助啊……”
當然也不免有不滿之處,在王貢的誘使下,一名屯民就結結巴巴地開端傾倒苦水。他家本有二男一女,三個孩子,此前逃亡途中,一兒一女餓斃,隻剩下了年僅八歲的小兒子。倘在淺顯莊戶人家,即便這麼大的孩子也是要幫手乾活的,或者拾柴,或者拾穗,乃至於幫手豢養些小雞小鴨。但屯所中都是集合飼餵雞鴨和大牲口,也不鼓勵小孩子出外拾柴,即便秋後所拾穀穗,都要係數上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