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儀同三司[第2頁/共5頁]
也就不到非常鐘的時候,司馬鄴一點頭,中間站起家一名黃門侍郎——不是領裴該出去的阿誰張偉——展開詔旨,便即大聲宣讀起來。內文不過嘉勉裴該擯除胡虜、平靜河南、規複故都、祭掃山陵之功,駢四驪六,裴該也懶得諦聽,一向到文末,才終究說到正題:“今加裴該征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使持節,原都督青徐軍事仍舊。”
這一套禮數,乃是從小得父兄所教的,練習過了無數次,即便舊靈魂已然殘碎,這具軀體都能本能地完成一係列行動,姿式絕對標準,禮節無可抉剔。當下入殿覲見天子,天子請坐,裴該這才抬開端來,略略打量了一下端坐在禦案前麵的司馬鄴。
參乘躊躇了一下,終究還是問道:“我還覺得司徒留意的是裴文約……”
早就在偏殿設下了拂塵的酒宴,由梁芬、索綝接待裴該。公然宴席上冇啥好東西,幸虧肉菜俱全,朝廷再窮,也還不至於拿粗礪來接待遠來的臣僚。不過估計再過半年一年的,就難說啦,按照史乘記錄,當司馬鄴最後困守長安小城的時候,“太倉有曲數餅,麹允屑為粥以供帝,至是複儘”——連天子都隻要酒糟熬的粥喝,遑論旁人?
見裴該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稱謝接旨,司馬鄴不由大喜,從速搜腸刮肚,又嘉勉了幾句,然後就叮嚀:“裴卿遠來不易,司徒與驃騎大將軍,且為朕設席接待之。”說完這些套話,他就起家退朝了。
這個名位,大抵和他預算的差不太多——畢竟他冇真想做大司馬或大將軍,直接威壓在索綝、麴允乃至梁芬之上。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他現在還並冇有展暴露強龍之姿來。
朝廷也不是要你把徐州給吐出來,安排一個你的親眷去鎮守,既能示好過你,又免得被建康插手,這份恩德你應當感激涕零了吧?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梁芬微微苦笑道,“故裡安寧,半落胡賊之手,若長安不能守,安寧亦必淪亡,則我梁氏另有那邊可去?況我曾入胡,幸運得脫,豈甘再次受辱?我不信祖士稚定不如索巨秀!”
一邊前行,裴該一邊細心打量小城的表裡構造和防衛環境。行在就在小城正中,占空中積很小,彆說疇前洛陽的宮城了,乃至還遠比不上建康的琅琊王府,誇大點兒說,裴該一入小城,就到行在門口了,一進大門,便可入殿,然後估計穿殿而過,就是後門……
那名參乘靠近梁芬一些,低聲問道:“如何?”
因為裴該說話的挨次大成題目,一上來不是聲明我還想要當徐州刺史,而是先問,你們籌算把徐州刺史之職給誰啊?等聽到人選不讓本身對勁了,這才冒充要撂挑子——誰還能聽不出他話中的隱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