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姚弋仲[第3頁/共4頁]
裴該問他:“秦州兵戰力如何?”
姚弋仲答覆道:“自稱十萬之眾,實在未得其半,且分守各城,倉促難聚。其將胡崧、張春、楊次等,皆庸碌之輩,唯隴城陳安,甚為勇猛……”
不過裴該政務繁忙,姚弋仲來了半個多月,還冇有機遇長時候懇談過。現在一聽呼喚,正在城外練兵的姚弋仲倉猝清算衣冠,又用濕手巾抹了一把臉,然後倉促入城來見。
再今後,東西兩魏相峙,賀六渾和黑獺連戰役雄,全為確鬥,宿世常常讀史,實足驚心動魄,老是這仗你贏,下仗我贏,誰都吃不了誰。但是講求每次敗方之以是得勝,常常輸得莫名其妙,不都是統馭不嚴,士有驕心,才導致的暗溝裡翻船嗎——特彆是賀六渾?
隻要裴該本人,幾次警告本身,不成因勝而驕,以免暗溝裡翻船。特彆比來一段時候,他耳邊常常會聽到一個“苻”字,每當念及苻洪之死,就會不自禁地遐想到幾十年後的“淝水之戰”來……並且不但僅前秦苻堅,在北魏一統黃河道域之前,北方多少胡族政權旋起旋滅,一半啟事是擔當人扶不起來,一半啟事都在因勝而驕上了。
裴該問他:“南陽王麾下有多少將兵?”
裴該自從北伐以來,根基上是戰必勝,攻必克,導致徐州軍高低遍及滋長出了驕橫之氣,覺得天下勁旅,無過本身,即便鮮卑精兵來,也能以一對二,劈麵拮抗——鮮卑兵傳聞是很了得的,但那麼多年不也冇能從胡寇手上討得太多便宜不是麼?則我等既能破胡寇,又何懼鮮卑兵?
這位姚弋仲本年三十七了,合法丁壯,生得高大雄渾,麵相卻很平和,鬚髮稀少,並無威勢。
裴該宿世讀史的時候,就對比過相乾二人的記錄,得出幾個結論:一,即便氐、羌,亦以為正統在晉,石趙和胡漢一樣,都不過竊奪了北方的權益罷了;二,石勒、石虎在時,苻、姚都竭儘虔誠,可見石勒不必提了,即便石虎,為人固然殘暴,在政治上也屬一時之傑,故能使外族效力;三,姚弋仲的野心比苻洪要小一些,虔誠懇是苻洪所難以望其項背的。
“吾本以晉室大亂,石氏待吾厚,故欲討其賊臣以報其德。今石氏已滅,中原無主,自古以來未有蠻夷作天子者。我死,汝便歸晉,當竭儘臣節,有為不義之事。”
姚弋仲笑笑說:“烏合之眾耳,如何能當主公雷霆之擊?”一拱手:“主公若欲撻伐秦州,臣願為先行,不必三月,必克上邽……”但隨即頓了一頓,收斂笑容,又說:“然秦州地區廣袤,豪強浩繁,若言底定,恐非一二歲不能成也。”
裴該皺眉打斷他的話,說:“叔父所言有理,但是……秦州百姓,亦皆我晉子民,若煽動氐、羌攻打上邽,所經處必定城池為焚、廬墓成墟,我又於心何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