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伐殘漢[第3頁/共5頁]
王處仲本來想在建康多留些光陰,以穩固城防與自家權勢的,可惜席不暇暖,便獲得動靜,說漢中軍出沔水攻打荊襄,王廙和司馬承俱不能禦,因而被迫倉促帶領舟師,西歸武昌。
司馬睿是個忠誠誠懇之人,如何肯動手殺本身的親兒子呢——即便殺了叔母,也不能殺衝兒啊——便即於群臣前垂淚道:“是孤不德,使吳興王陷身於賊,為蘇峻所逼,罪在孤也,沖弱有何見地,複有何罪啊?”
但是羊彝對此卻連連點頭——他比來跟台產爭權,兩人之間的乾係越來越僵,並且幾近凡遇事,必然一個說東,一個說西——道:“鐵弗之力,雖稍弱於我,然非朝夕所可平者,倘若戰事拖延,反弱我勢。且我與劉路孤素締盟好,倘若背盟而攻之,各部皆疑,將來還肯為我之助力嗎?
但是裴氏表態,我隻衝要兒,不認這個甚麼司馬充,就此於吳興王府中彆辟一院,讓她持續撫養司馬衝,教書習字。司馬充每常往問起居,裴氏卻始終不見。
且說殘漢權勢初至美稷,劉曜以台產為單於左輔,辦理遊牧民,而以羊彝為尚書令,辦理農耕民,因為遷來的屠各、匈奴等多為幷州土著,多數處置農耕,羊彝的權勢遂盛極一時。
這確切打了劉曜一個措手不及。
——劉路孤就此才向賀蘭靄頭求救,靄頭方殺拓跋頭,趁機命劉路孤去跟華人聯絡,合兵伐漢。
漢中軍東進,這個打算實在早就定下了。
因而裴氏祖孫在白鷺洲歇了一宿以後,就再次登上舟船,被押送去了於湖,與司馬睿相見。很多臣僚提出,應處僭主以極刑,考慮到他本來是大王您的親生兒子,無妨罪降一等,賜死可也。
王敦無法之下,也隻得信譽錢鳳之言,隻可惜動靜早退了一步,楊虎、毛寶已經在築水上大破荊湘聯軍,王廙率先棄軍而逃,端賴湘州刺史應詹苦戰斷後,才製止了全軍毀滅的噩運。隨即華軍便又逼退應詹,篡奪了新城郡,倒是就此而止,不再持續向荊襄要地挺進了。
所謂“寧為雞口,不為牛後”,倘若連雞後都難為,那這隻雞另有需求留著嗎?還不如趁早宰了吃肉吧。
“現在拓跋分為東西,我等實處其間,若從呂則背劉,從劉則背呂,事光臨頭,豈容兩袒?恐怕華人未至,而鮮卑兵已先入於美稷矣——台公之言,實不成聽!”
王敦笑笑說:“晉王尚未下詔廢黜吳興王,我等豈可無禮。”隨即麵色一沉:“吳興王實襲東海武王(司馬越)之爵,而武王於我有大恩,我又豈是辜恩負德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