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河橋之戰（下）[第1頁/共5頁]

馬忠將門世家，熟諳弓馬，並且纔剛三十出頭，合法丁壯，自大體力無雙，當即請令去攻晉壘。劉驥提示他：“甄隨應在裴該身側，極其勇猛，將軍細心。”馬忠一撇嘴道：“眾將都畏甄隨，在某看來，戔戔南蠻，有若禽獸普通，豈有人畏禽獸之理啊？此去即不能斬裴該，亦當奉甄隨首級，獻於皇太子殿下駕前。”

因而親統兩千餘生力胡兵，正麵直迫晉壘。這支生力軍一投入疆場，公然晉軍有點兒吃不住勁兒了，裴該又來不及調回虎蹲炮，隻得再命甄隨上陣。甄隨始終奮戰在第一線，纔剛看局勢稍稍穩定一些，退下去歇了回腿，聞命不顧疲累，便即提了刀、矛而來。他疇前用的盾牌，方纔衝陣時也不曉得捱了胡兵多少刀矛，早被劈裂，乾脆也不消盾了，仿效陳安，右刀左矛，雙執東西，來戰胡軍。

二將刀矛訂交，甄隨竟然落了下風，幾乎負傷，不由暗道：“這胡兒公然了得……”他明天還是頭一回玩雙執，左手矛過於長大，運轉不易，十勝利力反倒跌落到七成。馬忠也不由心中暗讚，並且想道：“我在頓時，回身不易，休要被蠻子所趁，不如還是上馬步戰為好……”

他驀地間泄力，馬忠不自禁地便朝後一踉蹌。甄隨順勢欺近身來，揮起一刀，狠狠劈向馬忠麵門。馬忠長矛在外，來不及圈回，隻得也棄了矛，一邊撤步，一邊就腰間抽出刀來。正待格擋來刀，忽聽耳後金風響起，忙一歪頭，一支羽箭擦著頭盔，颯但是過。

比擬之下，胡漢方麵則人各煩躁，劉驥從速給劉粲送信，要兄長把更多生力軍解將上來——不然的話，再戰少頃，紅日西沉，先不說這仗入夜前還能不能打得完，到時候我軍迎著夕照衝鋒，眼目難開啊，說不定一個不慎，還能夠落敗！

中間晉兵見狀，無不心驚。勇將在疆場上的首要感化，就是斬將掣旗，以寒敵膽，以奪敵氣，但是一旦常勝之將落敗，卻反倒會使得本來對其抱有近乎科學崇拜心機的士卒更感驚駭。胡兵趁機紛繁登壘而戰，欲圖一舉破敵。

但是中路的馬隊尚未到達，晉人倒又有一部救兵趕到了——天然是北宮純與羅堯率領的“騏驥營”近三千騎。王騰遠遠瞥見，敵兵馬皆高壯，人皆長大，背弓執矛，不由驚呼道：“是‘涼州大馬’！”

但是劉粲不能去，劉驥本人又不敢去——他曉得自家現在腦滿腸肥，身形榔槺，一對一跟人較力另有勝算，直接殺場鬥爭，敏捷性和耐久性都太差啦——本來自恃其勇的路鬆多腿上又帶了傷，那該派誰去衝裴該本陣為好呢？

此將非他，正乃“騏驥營”左副督劉光是也。

就此晉軍右翼的危急稍稍減緩，過未幾時，陸衍收攏敗卒，替代下了疲累的王澤所部。三個方向的晉兵都據壘而守，大要上瞧著被胡兵壓著打，實在弓矢來往，刀矛相對，根基上可算是戰了個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