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仁至義儘[第4頁/共5頁]
他就多餘這一問,麴昌既不懂軍事,又早就已經被嚇破膽了,當下極言徐州軍勢之盛——“裴公將多少人來,我亦不知,但見漫山遍野,皆為所部旌幟。聞其在大荔本有三四萬眾,收得劉曜敗兵後,不下七萬之數,或將其半開至城下。大荔宏偉,非萬年可比,故能抵抗胡寇半月,然後一舉挫敗之。萬年城小堞低,士卒渙散,誠恐連一日亦不成守,必將為裴某所破!為今之計,或降,或走,還望明公早下定奪啊!”
隨即長歎一聲:“前閻鼎殺梁正析(梁綜),而我等殺閻鼎,既無天子之旨,亦無朝廷之詔——子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本日看來,正我等之謂也!”
文朗一聽啥,想要賄賂,都督冇提過能夠會有這麼一出啊?那我是拿好是拿好還是拿好呢?當下雙眉一軒,便道:“既如此,車乘留下,麴大將軍自去便了。”
麴昌本為北地太守,厥後失地逃依麴允,平常賣力民事,對於軍事並不如何涉足,也不明白強兵、弱旅之間的不同。故而前此假裝應援大荔,麴允派他率兵前去——總歸是本家兄弟啊,比較信得過,何況胡軍已退,也不會打甚麼仗,麴昌莫非連領一隊人安然走到大荔去都乾不成嗎?
那麼到了明天,若從王隱之計,逃離萬年,去憑藉司馬保,就必必要行動敏捷,不然裴該又怎耐煩多等?但是前次變更五千兵馬,就花了整整七天,現在要把這剩下一萬多人全都帶上,得花多少時候?恐怕士卒還冇能齊聚,號令還冇能下達,人徐州兵就都已經爬上城頭來啦!
麴允聞言,不由苦笑著搖點頭道:“若當承平時節,我自不懼裴文約,但無謀逆之舉,朝廷不下詔討伐,誰敢擅殺國度公卿?最不濟我辭職返鄉,亦不失為一大族翁。然今當亂世,人相排擠,動輒斷首,此等事莫非還見得少麼?”
以是此前整軍北上,纔會華侈那麼長時候,一則兵士們對於北方情勢並不清楚,恐怕另有胡寇殘部遊弋,不敢前去大荔,二則他們也想趁著拖遝,多訛詐主將一些財帛。麴昌顛末此事,可真是被驚著了:本來領兵作戰如此之難啊,本來軍隊從屯紮轉向行軍,要破鈔那麼多賦稅、時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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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該點點頭,說:“此亦不成不慮。”略一沉吟:“我在城北,東麵為司州,南下是長安,麴某必不肯附祖士稚、索巨秀,唯有西走上邽,逃依南陽王……”當即掃視眾將,厲聲道:“誰肯為我當道設伏,斬下麴忠克的頭來!”
文朗怒喝道:“奸佞小人,大家得而誅之!”拍馬朝前猛突,一矛便將王隱當胸洞穿,刺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