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先著一鞭[第2頁/共5頁]

裴嶷等報酬甚麼敢急著拱裴該上位？王貢為甚麼敢直接跳過傳統的諸多步調，直接為裴嶷運營，攛掇小天子下禪讓聖旨？裴該為甚麼對此心中稀有，卻佯裝不知，不予禁止？就是因為司馬家的名聲實在是太臭了，踢倒就踢倒，冇甚麼太大的阻力。

這當然是以退為進的摸索了。到目前為止，裴該的實在誌願還並冇有完整透露，倘若祖士稚果起殺心，必定一世英名，俱化流水，會遭當時乃至萬世的唾罵。裴該是體味祖逖的，曉得這位老先生要臉，不逼急了，必不肯行此下策。

祖逖把身材略略前傾，摸乾脆地問道：“莫非不能稍緩些光陰麼？”

裴該伸手一指擺在兩人中間的佩劍，說：“是故留劍於此，請祖君用。”

裴該答道：“但望祖君為越石表率。”

裴該一針見血地指出：“疇昔祖君與劉越石共語‘相避於中原’之時，便當思及本日！”隨即也長歎一聲，說：“畢竟是司馬家無能複無威，不然我等豈敢覬覦非份？現在所覬覦者，當份也！”這句話，實在就是用“覬覦非份”四字，把祖逖也給包括出來了。

祖逖冷哼道：“天子雖下詔，文約尚未受，我若用此劍，必罹千古罵名！”

裴該心說你肯叫我的字就好啊，氛圍能夠略微和諧一些。隨即將手中劍置於地上，就擺在兩人中間，緩緩說道：“且先置此，或祖君稍歇可用也。”

祖逖恨聲道：“文約這是逼我麼？”

裴該風俗性地聳聳肩膀，說：“或者祖君為司馬氏而執此劍殺我，雖罹罵名，且使中原複亂，畢竟不背本心，且將來或亦有天子之份。或者祖君不忍殺我，然我既出此門，勢不能固辭禪讓之詔，最多兩辭，必定受之。到時候遣使齎新朝之詔來，祖君若肯臣，四海喧鬨，若不肯臣，隻能與該逐鹿了――唯君自擇。”

祖逖又問：“或可先使文約封王建國，加九錫等等……”

因而感喟道：“昔日與文約於建康抵足而眠，暢論天下局勢之時，未曾想有本日啊！”

說著話，第二次指向那柄劍：“我自不肯與祖君同室操戈，或升或死，隻待天意。祖君唯斷我頭，始能先鞭，不然的話，還望祖君顧懷舊情，複為天下之安，為該馳驅。未知君意如何啊？”

祖逖也跟著笑了笑：“文約則分歧，以君的家世，宰輔可致。”

“祖君試思，吾麾下多有異圖，莫非祖君麾下便無麼？但勢不敷耳。若其勢足，又豈甘居我之下？因此麾下乃謀掣肘，不使祖君建功，唯該嚴禁之，雲：‘吾寧死，不肯害國，不肯背友。’是以彼等乃諷華敬則求天子禪讓之詔，為先定君臣名分，或可免於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