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禪位之詔[第1頁/共4頁]

裴該朝他微微點頭，說：“請起——因聞驃騎大將軍來，我故出城相迎，未知大將軍安在啊？”

以是裴嶷這是在摸索裴該，您是不是肯接管天子的禪讓呢？還是仍舊感覺機會未到，籌算暫不接管呢？

本是同殿之臣，又訂交莫逆，見麵說說話，有必定帶兵嗎？若然帶兵前去，祖家軍將吏士卒必起疑忌之心啊。再者說了，我就算帶兵去，莫非還能跟祖逖立馬陣前，遙遙對語不成嗎？那樣一來，跟敵將相見，有啥辨彆了？我若以彼為敵，彼焉能再以我為友啊？而若佈陣城下，而自往其營中相見，又與不帶兵有何分歧？

裴該朝他微微一笑，心說事光臨頭，叔父您也忙慌起來了呀——這類話你就不該該問出口！

一行人很快便馳至東門內，命令翻開城門，隨即策馬而出。定睛一瞧，隻見間隔城壁約兩三裡外，連營並壘，旌幟飄蕩，正不曉得有多少人馬。至於近處，也有一支兵就停在城壁之下，但領頭的並非祖逖，而是其部將馮寵。

裴嶷道：“臣固知明公與祖士稚交好，然恐其仍懷晉室，或因手握強兵，又方敗羯，不甘下於明公。須知民氣不成測，明公切勿忽視啊！”

王貢當即表示反對，說：“大司馬有何功，而能受九錫，且封王建國？！”

王貢這才詳細解釋道：“大司馬當然功在社稷，何如光複太原，亦數月前事耳，豈有相隔數月，朝廷再減輕賞之理啊？且祖驃騎方破羯，其功亦大，則既封大司馬，莫非不當封祖驃騎乎？

你們在揣摩啥呢？這類事兒是能夠讓步的嗎？本日天子起意禪讓，你感覺機會不對，固辭不受，覺得天子過幾年還會再禪嗎？一旦大司馬固辭，則部下必起疑忌之心，步隊都帶不好了，還能希冀將來不成？！

裴嶷等人聞訊，無不大驚——祖逖返來得好快啊！本來按照裴詵和王貢的諜報，祖逖方歸滎陽，還籌算掃清殘羯呢，估摸著總得三五天賦氣返洛。也是以裴嶷才問裴該：“當幾辭？”意為：意義意義辭一回就得了，從速把事情敲定了，生米做成熟飯，再對付祖逖，或許就要輕鬆很多。

裴該接到華恒送來的禪讓之詔，便要裴詵為他草擬辭表，這本是道理中事，但為了探聽自家主公的實在情意，中間的裴嶷還是趕著問了一句：“當幾辭？”

裴該擺擺手，說不必了——“又非寇仇，何必卿領兵保護？我但將部曲百騎前去可也。”

馮寵答道：“大將軍方歸營療傷，特命末將在此迎候大司馬。”

“明天子方下詔，我未首肯，祖士稚若欲害我，曲直在彼，我即死，可為義士，受千古之憑弔；若我將兵往，曲直在我，由此而鬩牆，即便得勝，亦為萬世之奸賊！我寧死，毫不害國，毫不背友——卿等勿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