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敗而不餒[第2頁/共5頁]

故而他很愁悶，乃思昔日唯裴文約在時，纔不輕視本身，平常相談，非常有禮――我當日若從裴文約而去，以他現在的職位，如何著也得給我個縣令鐺鐺吧？可惜裴某神龍見首不見尾，且以當時情勢，必定不肯帶著本身南歸……

趙軍解纜慢了一步，未能追及甄隨，鄰近野王時，石勒聽探馬說晉營已立，便也相隔五裡，紮下營來。他此番為了設伏毀滅甄隨所部，北上渡沁的一部兵馬本就是佯動，李矩初時急出城北，渡沁水前去護守太行要隘，既見此狀，乃多留下數百兵穩固隘口工事，然後於當日午後，一樣退返了野王城。

楊清千恩萬謝，這才捂著屁股翻下河岸。他兩步一打滑，好不輕易逃到對岸，已然渾身篩糠――一則鎧甲脫卸，身上衣單，再則臀部失血――但仍舊先拜伏於地，感激彼蒼護佑，然後才摸著黑，跌跌撞撞地一起朝西方遁去……

且說甄隨不待天明，便擂鼓號召士卒起家，倉促拔營而西，一向跑到野王城下，這才重新安營下寨。他不肯入城――是怕見了李矩的麵不好解釋本身敗戰的啟事，多少有些丟人――隻以堡壘護城，互為犄角照應之勢。

楊清就此記著了簡道的名字，此際大膽探聽，趁便口出恭維之語――還假裝是裴該說的，那比我說的可有分量多啦。也幸虧簡道還隻是一名參軍罷了，倘若得享高位，估計楊清不敢妄認。

甄侍從速脫下皮裘，給楊清裹在身上，然後命部曲扶他下去，喚起醫者來好生診治――楊清凍至發熱，就此大病一場，幾近缺席厥後的河內之戰，臨時不提。

以是石勒稱王稱帝，雞犬昇天，簡至繁卻還是沉湎下僚，現在的頭銜雖為“參軍”，實在等若編外。就比如後代有言：“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並且參謀既可以是將級，也能夠隻是一個少尉……簡道就差未幾屬於這類少尉參謀。

祖納和荀組等人對此天然表示反對，隻是祖納之意甚堅，而荀組尚且遲疑――荀泰章當然不但願裴該到洛陽來，再建新功，但同時他也擔憂羯軍真的渡河逼近洛陽，天曉得會不會出甚麼妖蛾子，導致再來一次“永嘉之亂”……

那麼，是否要尋機投晉，去依托裴文約呢？

楊清聞言大喜，倉猝叩首謝恩。

李世回的顧慮不為無因，他本部不到兩萬人馬，再加上甄隨，也僅僅三萬罷了；而趙軍方麵，本來州縣、懷縣、山陽之兵便稍遜於野王，石勒將主力四萬來援，總數超越晉軍的兩倍。甄隨所部方遇挫，士氣不振，而相對的，石勒親征卻給趙軍打了一針強心劑，此落彼漲，情勢對晉方無疑相稱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