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公來山[第4頁/共5頁]
想當日石勒入薊,擒殺王浚,邵續之子邵乂時為王浚督護,也被俘虜。不久前,石勒遣人遊說曹嶷歸正,又命邵乂寫信勸說邵續投降。曹嶷見石勒勢大,正在擔憂之際,聽來使說已經上奏平陽,要給他重號將軍與青州牧之職,幾次衡量之下,不等平陽端莊下詔,他便吃緊忙忙地易幟了。
郗鑒老婆孩子都在淮陰,即是捏在卞壼的手上,但不能算是卞某的人質,隻能算是吊在驢子麵前的胡蘿蔔——二者的辨彆,人質你是等閒要不歸去的,但若驢子對峙不肯走,仆人還得把胡蘿蔔賞它,總不能讓它活活餓死吧。
雖說他本來就還節製不了東莞,僅僅操縱一些屯墾的公眾,以及聯絡了幾家大戶塢堡,名義上保持著統治罷了,但若被曹嶷權勢伸入東莞,就很能夠隔斷他和兗州之間的聯絡啊。倉猝問郗鑒:“郗君可肯臨危受命,去守東莞麼?”
劉演的妄動,反倒使得邵續下定了決計,因而遣使與石勒聯絡,說我情願為你守備厭次,防備曹嶷。石勒大喜,當即封拜邵續為樂陵太守、冠威將軍,允其仍鎮厭次——我即將用兵於西,得空攻打厭次,你肯降最好,即便是偽降,隻要不對我後路形成毛病,那就多容你活上幾年,有何不成?
卞壼連說你這是何必呢,我又不是信不過你。郗鑒笑笑說:“非關卞君……使君事,為定民氣也。”我如果孤身一人前去東莞就任,你瞧境內大族、百姓會不會佩服我?一旦遇警,必定思疑我會棄眾先走,那他們還怎能夠生出抗敵之心來啊?“且曹嶷素無弘願,青州不決,豈敢深切徐方?我據公來山與之周旋,應無所失。若羯奴來,則不易守……還當速請裴、祖二公遣軍應援,不然,使君將收我一門骸骨於公來山上!”
青州,已去不得也!
統統安排既定,卞壼便打道而南歸淮陰。比來一段時候他也在考慮,是否將徐州州治換一個處所——本來定在淮陰,是為了便利守淮,並且當時候也有力將政權延長到淮北各郡國去;現在本身既然已定東海、琅琊,下一站是東莞,則淮陰的位置就未免過分靠南啦。彆的不說,倘若羯奴或曹嶷真的南侵徐方,我身為刺史,離著火線十萬八千裡,會不會激發畏虜之譏啊?
郗鑒傳聞了這個動靜,不由仰天長歎,心說倒幸虧曹嶷及時封閉北路,不然我若歸去,估計也得跟劉演一併逃亡,說不定還會被邵續給砍了……不過如此一來:“即羯奴不南,曹嶷亦必來也!”
倘若能夠壓服劉演,與邵續一併南下最好,不然的話,你還是把劉演那固執傢夥甩了吧,你既得裴大將軍賞識,出息必定弘遠,又何必跟劉演一起玉石俱焚呢?